,晏凝已被迫随他走入阴冷的陋巷。
至少,表面上是受了胁迫。
“怎么只有你从质子府出来?”大汉一甩手,劈头盖脸就问,“过去这么多天,奉燕帝旨意来接慕容殊回国的人都已抵达邺城,你们难道还没动手?”
“谁说没动手,质子府里,早死了不止一人。”晏凝压低音色应答,安之若素。
得益于那层假面皮,她表情的细微变化神仙难察。故作嘶哑的嗓音,也让人辨不出真假。
把个邺城走了遍,这招引蛇出洞,总归是奏效了——慕容殊有杀身之祸,晏凝所料全中。
干暗杀勾当的亡命之徒,大多有隶属的组织,有人专司行刺,有人负责联络。晏凝猜测,在这邺城之内,命丧井底的那俩人理应还有同伙。
她昨日定下计划,今日一经实施,果不其然有人上钩。辩证地看,她回应大汉的那句话也无不妥,两个刺客的确动了手,结果,一个没活。
“那慕容殊的首级呢?”大汉将信将疑,浊气喷洒。
“不就在……他的脖子上么。”晏凝语未罢、身先动。
她已向大汉出手:风驰电掣、征兆全无的一击。
大汉丝毫未及招架,已被制住周身大穴,咬舌或吞毒皆无可能。混乱与惊惶,在他脸上交错涌现。
晏凝随身有支小火铳,用于发送信号。她将之取出朝天开射,过不多时,下属统领便带几人精准找到她所在方位,押了大汉返回质子府。
这人也算骨气,任凭如何盘问,誓死一言不发。下属中人建议晏凝用刑,晏凝却摇头沉思,只让他们把这人收监。
洗尽易容,晏凝纵然不施粉泽,颜色亦如朝霞映雪。绰起瑶琴,她又往文景苑去。殿下要弹琴,她怎么会忘。
一晃傍晚,文景苑斜阳正好,只是寂静得反常。要往日,慕容殊这会儿闹得正欢。
晏凝听屋里半天没声响,在门口通报一句,轻缓推开房门。
过了好几个时辰,慕容殊仍没爬上床去。他也并非一动不动,脑袋左晃右滚,像只丧家之犬。
还有劲儿扑腾,证明没死绝。晏凝见此情景毫不吃惊,放下瑶琴,先去打捞这位重症病号。可这病号不怎么配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舞起棉花拳。她不能生拉硬拽,极尽耐心才让他回到床上。
慕容殊斜靠床栏,脸上糊满凌乱的发丝,之前有多狂放,现下就有多萎靡。
“小姐姐,你上哪儿去了……我喊你大半天,为什么不应?”他的音调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哀凉,“刚才我在想,我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这位爷自个儿作天作地,模样再可怜,也难触晏凝恻隐之心。
她淡漠地将琴交到慕容殊手里:“殿下,臣依您的意思,去给您买了新琴来。”
“是么……那你跑这一趟,必然很辛苦……”慕容殊别过脑袋,胡乱拨弄起琴弦。
“臣告退。”晏凝转身出门。
“晏凝,想我死的人可不少。呵,我就把这条命交给你了。回程路,你更有的忙……”慕容殊这最后的哼唧,被那不着调的琴音全然淹没。
此后两日,晏凝为回程做足准备,同时遣散了质子府一众奴婢。
那位皇子殿下则一如既往,该疯疯、该闹闹。
刘嬷嬷同为燕人,曾经是皇宫里的宫娥,当年一路跟着慕容殊来魏。慕容殊挨到今日,老太太居功至伟,回燕路上,他也仍需老太太看顾。知道老太太腰疾顽固,晏凝专为她置了几个柔软垫子在马车上,让她坐车能舒服些。
晏凝随行下属中,另有一人轻功超绝,尤善跟踪追迹。临行前夜,她叫这下属到身边,对他几句吩咐。
这人退下不久,又有一人快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