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陵甚为亲近迟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何开口,只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这五年来,当年顽劣的男孩儿已经变得十分沉稳,他其实特别感激迟聿,但是这些年,他大多不是呆在迟聿身边的,迟聿每隔一段时间,只会过来看他一眼,又匆匆离去,迟陵本来憋了很多话想说,此刻有了机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狭窄的马车里,静得只有外面传来的马蹄声,迟陵悄悄观察迟聿,看他闭目养神,似乎是有些疲倦,便主动道“哥哥,我离开五年了,现在宫里可有什么不一样了”
迟聿睁开眼,淡淡道“父母一切都好,只是陈夫人得宠,迟睿气焰嚣张,这些年我不在王宫,让陈氏趁机笼络大臣,起了废长立幼之心,回了宫中,你切记低调行事,不可莽撞冲动。”
迟陵闻言,难以置信道“废长立幼他迟睿就是一个庶出玩意儿,还想和哥哥您斗”
迟聿看他一眼,“这种粗鄙之语,不可当着旁人的面说。”
迟陵悻悻地闭上嘴。
但还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啊,他和哥哥在外面九死一生,迟睿那玩意儿整天就在宫里养尊处优,就这种东西,还想取代世子
迟聿看出他满心憋闷,只好解释道“世子之位非论功行赏,大多数看的,还是在朝中的威望,以及为君者的魄力。为君不必投身行伍,而要知人善用,权衡利弊,你今日砍了三个敌军将领,但在朝中那群老顽固眼里,不过是匹夫之勇。”
迟陵咬牙,恨恨道“难不成就让那种玩意儿爬您头上去”
迟聿不由得好笑道“谁告诉你,我就不是他的对手”
也对哦。
迟陵闭上嘴了。
他这下安心了,同时,心里也有了一丝期待感,他有点好奇,迟睿现在长成了什么样,是不是还是和从前一样,瘦瘦小小,看着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迟陵兴奋地暗自搓手手,等到见了迟睿,看见那站在廊下的紫衣少年,迟陵这才一愣。
气度不凡,看着温文尔雅,倒不像是以前那个讨人厌的家伙。
迟睿感觉到不远处的一缕目光,也转头看了过来,对上迟陵的目光倒是一怔,迟睿上上下下打量他片刻,上前道“不知阁下是”
迟陵朝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迟睿一怔,似乎想起什么,转瞬便露出了嫌恶的神情。
但是迟陵已经丝毫不怕了,他这回对迟睿的奚落无动无衷,等到了最后忍无可忍时,才冷不丁说了一句“你倒是披着个正人君子的皮,实则也不过是小人,我看你说了这么多,倒是要问你一句庶出之子,安可欺嫡”
迟睿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
迟陵洋洋得意,转身而去,却见不远处站在廊下等着他的迟聿。
迟聿将那些话悉数听入耳中,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是带着迟陵去向母亲请安。
这一回,与五年前那脏兮兮的少年不一样,迟陵能挺直了背脊,直视着自己的母亲,眼前这张妇人容颜有些陌生,王后也看着同样陌生的小儿子,企图在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来,最终,也只是抬手道“你退下罢。”
迟陵坦然退下。
他站在长阶上,展目望着层层碧瓦飞甍,天边大雁穿过流云,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迟陵忽然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怕了。
后来,迟陵随着迟聿四处征战,他抛弃了四公子的身份,军中与他要好者都唤他“阿陵”,,迟陵渐渐认识了司马绪、宋勖,昭国铁骑日益强大,终于有一日,他们将刀锋指向了长安。
迟陵的名字虽不及兄长令诸侯闻风丧胆,但他身为名将,总为先锋,渐渐进入帅帐议事,才十七岁,就已不容小觑。
在长安,迟陵屠戮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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