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侍读给他们布置作业那会儿,萧霁宁在想事呢,听得左耳进右耳出的,现在脑袋空空,连题目是啥都记不起来。
萧霁宁转头看他旁边的七皇子和八皇子,只见两人眉头紧拧,不时咬两下笔杆,显然李侍读今日布置的作业不简单,可他们还有伴读在一旁帮忙,而自己的伴读呢?
别说要京渊开口教自己写作业,萧霁宁觉得这人光是站在自己身边,就像是一片乌云盖在他头顶,随时都有可能降下电闪雷鸣,威慑力十足。
说来也奇怪,先不说京渊的家世,皇子们自己在选伴读时或由皇帝为其择选时,都不会选和皇子年龄差距较大的世家子弟,像七皇子的伴读印云敬和八皇子的伴读邵崇,看面容约莫就比他们大个三四岁左右,可是到了他这里……京渊这身形,怎么看也不止大他个三四岁,萧帝怎么就让他做了自己的伴读呢?
不论这个困惑还是今日李侍读布置下的作业,萧霁宁都百思不得其解,磨蹭半天,一个字都没能憋出,最后还是京渊先开口了:“九皇子。”
萧霁宁闻声抬起头,睁着一双杏眼望向京渊。
少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须臾后眉梢轻挑,微微弯腰压低声音,询问萧霁宁道:“您是不知道这道题如何作答吗?”
这话应该是……在关心他吧?虽然变声期的嗓音听着有些骇人。
因着童年的经历和后来的职业缘故,萧霁宁观察事物要比一些人仔细,非常注重一些小细节,他心想京渊虽然日后凶残,可他现在说到底不过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应该不至于那么可怕,而且他似乎还很贴心——都知道压低声音不让七皇子八皇子发现他写不出作业的窘迫呢。
萧霁宁思来想去,觉得以后京渊大开杀戒,杀的都是登上帝位的皇子,而其他皇子都是死于自己兄弟之手的,他只要安静地一问三不知的那种做个咸鱼,向整天遛鸟斗鸡的纨绔子弟看齐,等待皇位斗争结束,他不就可以做个舒舒服服混吃等死的王爷了吗?
更何况如今最后的人生赢家京渊是他的伴读,期间只要不出意外,他们还是可以培养一下竹马感情的,就算培养不出来,他装个弱崽鹌鹑,整天给京渊洗脑他对帝位毫无兴趣,本着多年的竹马情谊,以后京渊登基后怎么也不至于对他下手吧?
于是萧霁宁沉默了片刻,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问题:“何止,我连题目都不知道。”
“……”
也许是没想到萧霁宁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京渊也沉默了半晌,两人之间的氛围一时有些尴尬。
最后又是京渊先开口,为萧霁宁解惑:“侍读给的题是史论题,题目为行赏忠厚之至论。”
萧霁宁:“……”
这些字他都听得懂,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
“……谢谢噢。”但是萧霁宁还是很有礼貌地和京渊道了谢,装模作样的轻挽袖子,抬笔沾了点墨汁,然后继续盯着干净的宣纸发呆。
这一发呆,隔壁的七皇子已经交卷了,八皇子见状也不甘示弱,立刻加快了写字的速度,力争不做最后一个交卷人——不过在京渊看来,八皇子的努力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面前的九皇子连题目都没写。
而萧霁宁发呆的时间又太过漫长,要不是九皇子和他道谢了,京渊有一瞬间甚至以为九皇子是没听清他的话。
眼看八皇子都在给文章收尾了,京渊又开口:“九皇子?”
他话音刚落,京渊就看见他身前的皇子又扬起嫩白的一张小脸,巴巴地望着他,开口道:“怎么办?我不会答……”
萧霁宁是真的很绝望了,别说他连题目都听不懂,就算拿给他现代的高考题目来做,他也不一定做得出来——毕竟他是个体育生啊。
他多么希望,京渊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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