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以礼仪之邦著称于世,自当今陛下当政,大行改革,女子地位提升不少,可白日不带椎帽出门,也可骑马射箭。若是有心仪的男子且家中同意,也是可以大胆示爱的。
可这并不代表,女子能无所顾忌。半夜三更爬墙去男子家中,若是传了出去,旁人不会说男子怎样,只会指责女子不守妇德,放荡不堪。
顾裕和可以允许自己的妹妹勇敢追求自己心中所爱,却绝不允许她自轻自贱的倒贴。
崔麽麽听了,也沉默下来。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她在宫中待了多年,最是了解不过。这世道对女子本就不公平,毁了名声,也就毁了一生。
许久后,榻上的人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了?”顾裕和紧张地问:“可有哪里不舒服?”他又转身看向崔麽麽,道:“快去请黄太医。”
一旁的丫鬟赶紧拿了抱枕,垫在公主身后。
顾慈靠在床头,声音还带着虚弱:“哥哥怎么来了?”
顾裕和接过茶杯,轻柔得递到她唇边。见她喝了两口,才没好气道:“我再不来,你就把自己作死了。”
顾慈晃了晃脑袋,扯起唇角:“怎么会?”
她环视周围一圈,缓缓拧上了眉,那眉头越拧越紧,直到最后紧紧皱在了一起:“春意呢?哥哥是不是罚她了?”
顾裕和睨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做事不过脑子,我已命人拖下去杖毙了。”
顾慈怔愣片刻,一把拍掉他的手,眼睛瞪得滴溜圆,气鼓鼓道:“哥哥!”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罢。”顾裕和淡淡道。
顾慈看着他,忽然就红了眼:“哥哥凭什么处置我的人?哥哥明明知道,春意陪着我十四年了,你还要杀她。你们怎么都这样,一点都不顾及我的感受,还说心疼我,都是骗人的……”
哭声由最开始的啜泣,越来越大,眼泪像珍珠粒子似的不要命往下掉。
见她真得哭了,顾裕和也不由一慌:“哥哥骗你的,她犯了错自然要罚,哥哥命人打了她板子,此时府医应该已经去瞧了。”
“真……真的?”
顾裕和无奈点了点头,“本想骗一骗你好让你长记性,却没料到这般不经吓,这么爱哭。”
顾慈收了眼泪,还一抽一抽的,断断续续道:“哥哥、哥哥怎么能欺负人呢。”
她又偷偷瞅了一眼他的神色,见他似乎想要开口,便立即明白他又要说教,拉起被子往头上一盖。
过了一会儿,闷闷地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困了,哥哥先回去休息罢。”
顾裕和看着床上的一团,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叹了口气,起身朝外走:“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不过顾裕和向来都只是面上温和,对顾慈,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拿她没法子。可对旁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行至门口,他看向身后的崔麽麽,冷声道:“若公主再出什么岔子,这公主府中所有人,孤绝不会姑息。”
他想了想,又道:“日后,这荣府,便也不必再让公主去了。”
“可是公主她……”
顾裕和转过身,月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神色平淡,声音也淡:“公主还小,定力不足。扛过这段日子,无论是什么人都会忘得干干净净。”
崔麽麽诚惶诚恐应下,待人走远,才擦了擦额头的汗。
她想起公主提及荣家公子是格外明亮的双眼,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才转身进屋。
同样灯火通明的荣府。
荣嘉站在窗前,手紧紧攥在身后:“晕倒了?”
跪在地上的暗卫深深低着头,“是,刚到公主府门口就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