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做什么?”沈泓反问。
唐苏讪讪一笑,开始在胸中不多的墨水里努力倒腾诗词,忽又想起一件事来,略微思忖之后,她仗着脸皮厚,问沈泓道:“那个,师兄啊,要是我想好的诗句被人先说了怎么办?”
沈泓倒没想到她这般得寸进尺,一时有些后悔透了题目给她。但透也透了,好人做到底。终究是中秋佳节,何苦令她丢脸呢?
“让你第一个说。”沈泓语气平淡,却有着几分承诺般的郑重。
唐苏这下彻底放了心,欢快地喊了一声:“多谢师兄!”
沈泓看着她,不禁有些好笑。这时,身旁的周澈凑上来,开口道:“师兄师兄,打个商量,让我第二个说呗!”
沈泓听在耳中,却不接话,只对唐苏道:“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言罢,他转身便走,丝毫不理会一旁嚷嚷着“偏心”的周澈。
唐苏目送他二人离开,心里的欢喜久久不减。她抿着笑,细想着沈泓方才的话。
光……
带这个字的诗词的确不少,合该想一个别致清雅的,方不辜负她大师兄的点拨。
唐苏用了十分的认真,左手拖着右手肘,右手托着腮帮子,皱着眉头努力思考。
这时,沈泓不期然地回了头。见唐苏那迥异于平常的严肃,他眉目一动,忍俊不禁。
见他一笑,唐苏的思考登时凝滞。不等她回过神,他低头转身,轻悄地绕过山石,只留一袂衣衫,动一片辉月余光。
便是此情此景之下,几句词猛地撞进了唐苏的脑海里: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诶?”唐苏一惊,抱着脑袋,对自己充满困惑。
这是情诗吧?为什么会想到这一句的???
唐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着再敲出些其他的诗词来,然而,脑袋里偏如填满了月光一般,白茫茫的一片。而后,便有深冬的薄雪、初春的细雨、盛夏的流萤与今朝的明月,交织成词,声声低吟。翻来覆去,只那一阕。
……
唐苏回席的时候,神情甚是凝重。沈泓见了,只当她是胸有成竹,也不多问。掌门一见人齐,便吩咐开始行令。
沈泓点了点头,走到一旁的案台前。台上摆着两排木牌,皆字面朝下。
“今日行令,限七字辞句,不拘诗词曲赋。定字为……”沈泓看了看台上的木牌,思忖不过一瞬,继而抬手翻了一块,举起示与众人,朗声念到,“光。”
众人听罢,皆思索起来。
“第一位行令者由我翻牌决定,而后,以‘光’字在句子中的位置顺次。”沈泓说罢,指尖在第二排木牌上轻轻掠过,随即翻起一块,依旧举起示人,道,“七。”
众人数过座次,齐齐望向唐苏。
唐苏一惊,迟迟没有举动。
沈泓见状,提醒了她一声:“唐苏。”
唐苏讪讪笑着,慢吞吞地站起身来,犹疑着不言语。
沈泓有些不解。虽说这个师妹学艺不精,但这么长的功夫,一两句诗词总该想得出来吧?何以是这副难以招架的模样?他想了想,问道:“行令的规则都听明白了么?”
“啊?”唐苏一抬眸,对上沈泓的眼神,又惶然移开视线,“嗯!”
她这般反应,令沈泓皱起了眉头。但他终究没多言,只由她慢慢思考。
沉默片刻,周遭渐有私语窃窃。唐苏的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惶恐。她悄悄看了沈泓一眼,就见他神色凝重,不是责备,而是担忧。
只一瞬间,唐苏的脑海里便又浮起诗词来:愿我如星君——
不等那诗词自己念完,唐苏猛地一甩脑袋,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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