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假了。
“在下身为读书人,自然明白此事事关重大,也怕万一哪天遗失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因而便将造纸的方子熟记于心,书已经焚烧,王公子不必担忧。”
沈文晖岂能不明白这三皇子的言外之意,只是这方子本就是藏在他脑海里由他默写出来的,上哪儿去找人专门做旧这么一张夹层?索性装傻充愣,陪着他兜圈子。
定定地看着对面的人片刻,邵璟忽而微微一笑:“耀之考虑得如此周到,那在下就放心了。耀之也不必如此客套,唤我世瑜即可。”旁边站着的李掌柜听到这话瞳孔一缩,心里默默把这位沈公子的地位提了提。
沈文晖拱手道:“世瑜兄!实不相瞒,今日前来,并非是为了询问这造纸一事的进度,而是有事相求于李掌柜。”
“哦?不知是何事啊?耀之既同书坊有合作,你我今日又一见如故,有事不妨直言,为兄定当尽力而为。”李掌柜不禁腹诽,刚刚那些话,完全是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了这么一阵儿,主子是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一见如故”的?
事实证明,论起心理素质,还是沈文晖要强上一筹,面色不改地道:“小弟如今于松山书院求学,此番不巧错过了此届会试,便打算苦读三年再下场,有幸得院长看中收为弟子,明日便要呈上拜师礼,小弟家境如何世瑜兄想必也是清楚的,虽然老师已经言明不必过于破费,可小弟心中总有些过意不去,便想寻李掌柜琢磨件物什。”
听闻此话,邵璟倒是好奇了:“院长?莫不是程勉程太傅?”看沈文晖点头,这才接着道:“耀之既能得程太傅悉心教导,今后大有可为啊,这拜师礼是不能马虎了,据为兄的小道消息,有好几家勋爵人家带着四处搜罗来的孤本去找程太傅,他老人家都未曾松口呢。老李啊,你也都听到了,有没有什么适合的物件啊?”
李掌柜突然被喊到名字,顿时一个激灵:“近日适逢小人岳丈过寿,前两天小人刚刚入手了一个松鹤延年的盆景,还搁置在这儿,未曾带回家呢,那盆景并非什么名贵的物件,只是匠人有几分巧思罢了,沈公子若不嫌弃的话,不如便赠予公子吧。”
邵璟听了,皱皱眉头,颇有几分不满意的样子,还要再说话时,沈文晖已经拱手开口道:“本不该用李掌柜精心准备的寿礼的,只是拜师事急,便只好先借花献佛一番了,沈某在此也多谢李掌柜。”
“不敢不敢,公子折煞小人了。”
邵璟见沈文晖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转而道:“造纸一事,我手下的匠人正在抓紧时间找寻方子中可替代的原料,尽可能降低成本,为兄虽是生意人,却也希望此物能更多地造福家境贫寒的学子,因而纸张正式兜售怕是还需一段时间,耀之意下如何?”
“此事世瑜兄拿主意便是,小弟也是家境贫寒的学子中的一员,对此感触颇深,若有机会也希望能略尽绵薄之力,反倒是世瑜兄,令小弟刮目相看呐,世瑜兄身为商人,却能有如此胸怀,足见为人赤诚,今日与兄相交,乃小弟之幸。”既然邵璟以“生意人”自称,沈文晖自然也就当做他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了。
“担不得耀之如此夸奖,还有一事,上次这分成李掌柜已同你谈妥,耀之既在松山书院读书,新纸正式兜售盈利之后,以月为期,我便命人将分红送至书院,如何?”
“说来倒有一事想同世瑜兄商议,小弟先前同李掌柜谈了二成的分红,实际上还另有打算,计划用一成的份额来资助育婴堂的适龄孩子去上私塾,远一些就是教他们读书以开智明理,说得实在些,认识些字,他们长大了找活儿干也方便些,只是小弟一人力量有限,还未想到具体的章程,况且又在书院求学,来回往返也颇为不便。如今既与兄长一见如故,难得知己,不知世瑜兄是否有意于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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