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溪。”
唐溪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唇角微微一抿,笑了开来。
“你的眼睛,医生怎么说?”
他声音一贯的温润,可电话那边,看不见他的无奈。
昨天她和二叔一起回大宅吃饭时,他不是不眼红。如果他和二叔一样,那陪着阿溪的,又怎么会是别人?如果他的腿好好的,今天阿溪受伤,陪着她去医院的,也会是他。而现在,他却只能打着电话,只能做无谓的关心。
他却又庆幸,庆幸她身边的人是二叔。当他迎着风雨走到唐溪身边,伸出手的那一刹,像极了慈悲的天神。
可他的慈悲,大概只是给那个让人怜惜的小姑娘。二叔这个人,有多清冷寡欲他是知道的,他心思藏的那么深,什么时候对唐溪上了心,也没人发觉。
那个时候他带唐溪回卓家,也没人说过什么。大宅哪是外人随随便便能进的,偏偏大爷爷也默许了,父亲和母亲本就喜欢唐溪,更不会说什么,大宅里的人,都不拿唐溪当外人。
一个小姑娘,生的好看,却不自恃而娇,有一腔才华,让人欣赏,也让人心疼她的温柔内敛。卓家都喜欢的女孩子,二叔又怎么会不管不问。
唐溪低声道,“眼睛没事,害你担心了。”
她有些自责,本来是陪绍元见朋友的,结果最后被她闹的,怕是也没玩尽兴,也连带着,耽误了二叔的正事,从射箭场到医院,又回到御景湾,二叔守了她一整天,他那么忙,却在家里陪着她,想到这里,她更是内疚。
“我让林叔接你来大宅住两天吧?”
想到昨天下午答应二叔的事,她有些心慌。
如果她昨天没答应绍元去射箭场,今天大概也不会耽误二叔一天的时间,绍元让她去大宅,那她又要对二叔失信了。
她不想失信。
她手指微动,刚想着该怎么回绝,就听见耳边一声打火机的声音,接着,闻见一股熟悉的烟味。
“不了,绍元。”
那边传来浅浅的叹息,而后妥协道,“有时间来大宅吃饭?”
唐溪松了口气,应道,“好。”
“好好照顾自己。”
她在美国时,一个人也是,生活上,从来没有旁人的精致,每天学校医院的走,她本就比旁人体质差,幸而华盛顿的天气不是很冷,即便这样,她有时生了病,要拖很久才好。
挂了电话,便是突然的安静。
她闻着屋里浅浅的烟味,靠在沙发里,也不肯出声打扰,思绪却飘远。
她的眼睛一时半会儿大概也好不了,在手术室里听医生说伤了角膜,虽然不严重,却也要养一段时间。
横店那边,大概也会耽误进度,在二叔这里,也耽误二叔工作。
就像现在这样,二叔还要照顾她,他那么忙,她的内疚更甚。
坐的久了,她想站起来上厕所,掀开身上的毯子,摸索着穿鞋,淅淅索索好一会儿,却还是没找到,她有些气馁。
卓煜庭站着窗台前,回身,隔着烟雾,看唐溪,她抿着唇窘迫的样子,也是那般好看,莹润的唇像涂了一层亮眼的粉。
他走的办公桌前,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朝唐溪走过去,弯腰,从桌子下面把她的鞋子拿出来,手握住她的脚腕,鞋子顺势套上。
唐溪怔住。
“想去哪?”
唐溪的声音更轻了,“去洗手间。”
她没看到卓煜庭纵容的眼神。
这里没有旁人,他无需掩盖他对唐溪的纵容和疼惜,肆无忌惮的将她的温顺乖巧都霸占。
绍元对她的心思,他看在眼里,可那又怎样?这个小姑娘,像不谙世事,纯粹干净的一眼便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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