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只怕二百人都打不住。方才你小舅舅不是说了嘛?那附带的三个庄子,其中的人家,便是伺候供养这马场的。这般大的排场阵势,我一个穷人家孩子,砸锅卖铁也供不起呀!”
“你说这话,委实太跌份儿!倘若武勇侯府的二公子都是穷人家孩子,那天底下还不晓得还有几家富人?”
“真不怕殿下你笑话,我家的底子早就空了。唉,尤其是这几年,自我娘过世后,家里的庄园铺子都是交给老仆打理,出息自然不多,也都给我爹悉数作了抚恤金。说句老实话,莫说这马场我供不起,就连那几匹马,只怕我也养不起?”
“何至如此?老师未免太为难自己了。”陈威摇摇头,并不认可甘大将军的所为。他并不能体会甘飞扬驭下爱兵的心情,也不接受他那“官兵一体”的理念。
“如今的武勇侯府,就是个空架子。仆从没有几人,只留几个看守门户的。若不是此次一回京便被姐姐借入宫中,只怕府里还得缩衣节食特特请个厨子转给我做饭呢!唉,看罢,就算是娘娘的娘家,也没有余粮啊!”甘营儿半是感慨半是自嘲。
“既如此,那我另送你个小点的马场,其中各色用度,一概由我承担,如何?不用你花一文钱。”陈威微微一笑,“如何?”
“真的?”
“这还能有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甘营儿噘嘴道:“你骗我的时候多了去了,这时候装什么贤良?再说了,我又不是要待在京城不走了,纵有个马场,只怕也没机会用。”
“你总要回京城的。难不成,你还真在军营里待一辈子?别做梦啦!”陈威深觉着这丫头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干嘛回京城?这偌大的京城,只有个姐姐,还深锁宫中,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有甚意思?”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摇头晃脑道:“还是边疆好,还是军营里有趣!在这京里,我只是武勇侯府的二姑娘,只是甘后娘娘的妹妹,谁知道我的大名是甘营儿,军营的营!京城的妇人们,眼睛里只有头上的钗环,面上的胭脂,要不就是谁家夫君升官了,谁家儿子中举了,整天不是比这个就是比那个,腻烦不腻烦啊?”
“军营里多好!我是甘营,是甘家军丁字号十四队第八伍的斥候‘山猫’,亲得过大将军赏赐的庆功酒,说出来多威风!没人打听你亲爹是谁,没人在乎你穿的是不是最新时的料子,擦得是不是最昂贵的脂粉,唯有实打实的军功,才是大家伙儿眼里的真招牌!”甘营儿意气风发地大声道。
“话虽如此,可你不能在军营里待一辈子。你是个姑娘家,总要嫁入。难不成在军营里当一辈子假男人,最后找个大头兵嫁了?”陈威皱眉道。
“干嘛要嫁人?嫁人了,就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说话要细声细气,举止要扭扭捏捏,一个不妥,就会被扣上‘有失大家体统’的帽子。我得多傻,才会想着要嫁人!”甘营儿犹记得她儿时亲眼见母亲为甘氏族老所嘲讽——尽管母亲家世不俗,然,于那些个傲慢的族老看来,依然算是高嫁了。母亲生性清高,自不会与那些族老们掰扯什么,甘营儿却是气不过,偷着使过好几次坏,勉强算是出了口气。后来不知怎么被母亲晓得了,挨了好生一顿揍。她哇哇大哭辩解着,母亲却道:“他们说娘的不是,只是倚老卖老,不理他们就是。你既是晚辈,又为此下流行径,却失了做人的本分!”
陈威一想,这话倒是不错,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甘营儿顿时猜出他为何发笑,黑脸一红,怒道:“笑甚笑?吃了哈哈屁么?快给我忘干净啦!”
她不说则已,一说,愈发惹得陈威笑个不停,“哈哈哈哈”,竟捧腹大笑起来。
他笑得是——
昨日他去昭阳殿里找甘营儿,就是为了约她今日一道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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