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成样子，他是火灵根，天生讨厌水，被这么一搞，别提有多难受了。

    帝俊不耐地抖落身上的水珠，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三道目光，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看什么看？”帝俊瞪了清涟一眼，语气中却透着几分心虚，颇有种虚张声势的意味。

    被水这么一浇，它倒是稍稍冷静下来，回想起自己方才的举动，说不尴尬是假的——

    天哪，他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他明明只是想给清涟一个小小的教训，怎么就突然昏了头脑，朝他们下了杀手？

    帝俊脾气虽不好，但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原先他一时冲动才忍不住攻击清涟，现今平静下来，再回想起以往种种，方知自己也许是误会什么了。

    可事已至此，叫他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道歉的。为了维持住形象，他只好以凶巴巴的面目示人。

    同帝俊相处了这么久，清涟多少也知道这只能说话的“黄金羽”是个傲娇的性子，嘴巴硬，但心肠却不坏。这回不知为什么突然暴起，如今却像是后悔了。

    想到这里，清涟不顾罗睺和鸿钧反对，上前几步，朝帝俊走来。

    帝俊吓了一跳，下意识支起两张翅膀挡在胸前，做出防御的姿势，一双豆豆小眼虎视眈眈盯着清涟。

    他想做什么？莫非是要寻仇？帝俊浑身羽毛竖起，精神紧绷。

    若真是这样，他帝俊哪怕拼了这条性命，也不能让自己受到侮辱。

    就在帝俊打定主意要同清涟拼个鱼死网破之时，清涟却将一枚黑色的小丸递到他跟前。

    帝俊愣了愣，又听清涟温和的声音说：“小羽，你受伤了，吃了它，以免伤势加重。”

    帝俊对眼前这只五指修长指骨分明的手很熟悉，以往每天早晨，这只手都会温柔地给自己梳理羽毛，替换伤药，喂自己吃东西……

    眼前的手与记忆中的手重合，帝俊不由慢慢松开翅膀，下意识朝前走了几步。

    一旁的罗睺整颗心都提了起来，他生怕帝俊是想伤害清涟，想出声提醒，又恐激怒帝俊，紧张地握紧双拳。

    清涟却温柔地笑着，还把手掌向前伸了伸。

    这药该不会有毒吧？帝俊看着那枚丹药，纠结地想。

    他没读过《论语》，但也知道天底下鲜少会有傻瓜以德报怨，不计前嫌。自己方才对清涟下手，清涟难道还能既往不咎，不在意自己过分的行为吗？

    不过，就他对清涟的了解，他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人。

    帝俊纠结了半天，决定还是相信清涟的为人，把头一伸，尖尖的鸟喙朝清涟的手啄来。

    罗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鸿钧也是满脸警惕地盯着帝俊，生怕这疯鸟又会做出伤害自己师父的举动。好在帝俊很快又缩回了脑袋，与此同时，清涟掌中的药丸不见了。

    药丸在口腔中渐渐融化，一股药草的苦香弥漫开来，帝俊只觉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往下，直通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之中，原本因过度使用太阳真火而损失的灵力开始慢慢恢复，胸腔处火辣辣的疼痛也减缓了不少。

    清涟说的没错，这药能治疗他的伤，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生平头一回，天不怕地不怕的帝俊小爷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和后悔。

    ***

    弄清前因后果，清涟简直哭笑不得。

    “小羽啊小羽，你还真是……”他斟酌了半天，依然不知究竟是该夸帝俊有事业心，还是要怪他的偷师。

    “如果你想学功法，直接问我就好了嘛，何必要这样折腾呢？”最后，清涟憋出这么一句。

    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一顿臭骂乃至毒打的帝俊一怔，他猛地抬头，黄豆大小的眼睛里装满了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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