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四个少年喝光了啤酒、汽水,吃光了带来的东西.唱着荒腔走板的样榜戏勾肩搭背地回家了.

    回到家后,杜风妈看着小儿子摇晃的身体，发直的眼神,一张嘴满是酒味,即生气,又无奈.想扶他去房间睡觉，他完全不配合，最后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沙发太短，他蜷缩着腿,把盖在身上的毛巾被抱在了怀里.依她要强的性子,真想大骂他一顿.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去喝酒.但是又怕像刚回来没多久那次一样,因为他在校外打架,她训斥了他一顿,他就起身离开家,彻夜未归.全家人,甚至连公公的警卫员都出动了,也没找到他.那一夜她生了半夜的气,又害怕了半夜.一夜未睡,辗转难安.到了黎明时分,已经哭肿了眼睛.她还记得上一次哭,是因为忽然接到命令要支援西北,马上动身.大儿子才十四岁,小儿子才九岁,连一面都没见到.在火车上,她躲到厕所里哭了个痛快,从那以后无论有多苦她都没有流过泪.但这个夜晚,她哭了.她意识到自己哭了的时候,是她爱人递了个手帕给她.她才惊觉自己流泪了.

    ＂咱们错失了孩子的成长，孩子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这不是孩子的错，但也绝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着急，慢慢教他．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很倔强．其实他很想好好和你相处，但他好像不懂要如何和你相处．＂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他相处．我是那么地爱他，我想把这些年错失的母爱都给他，但是我做得不好．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你的错．咱们慢慢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他会明白的．但你要给他一个空间，让他慢慢适应好吗？＂

    孩子早上的时候回来了,问他昨晚去了哪里,他也不回答.眼神冷漠,换了衣服就上学去了.而全家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从那一次后,她感觉自己成了被压倒的东风,只要孩子提出要求,她都尽力去做.不再随意训斥,有事情会和他商量,尽量把他当成大人对待.而令她欣喜的是孩子确实也给了她回报,和她亲热了很多,一些她不喜欢的坏习惯也在慢慢改掉.

    看了熟睡的杜风,暗叹一声,想着上次拿回来的蜂蜜,一会等他醒了正好可以给他冲一杯.大孙子这两天有点上火,也得让他喝一杯.最好早上一杯晚上一杯.

    大孙子都6岁了,儿媳妇的肚子还没动静,看来还是得补一补,说不定还能再添个孩子.晚上炖一只母鸡.盘算着这些,看看时间不早了,就去厨房做饭了.一边做饭一边想,表姐回家带孙子去了,还是再找个保姆,这样她也能轻松一些,大孙子马上要上小学了,她到时候得花更多的精力看孙子,那个儿媳妇就是个半文盲,指望她肯定不行.

    那边小雨借小睿摆脱了杜风后,一时间心绪有些不宁.她现在的生活经不起任何风浪,她有点拿不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孩子还会做出什么事.她这个拖延的借口不知道能不能安抚他,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小睿看了小雨好几眼,那眼神里颇有一种你赶快招吧,我都知道了的意味.小雨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没招.如果杜风不说,那么就不会有什么变化,说了小睿也不能帮她解决任何事,如果闹大就更不好了.

    小睿买好了书,两个人去吃饭.虽然是王府井,但现在也都是国营饭店,最多是公私合营的饭店.他们随便看了下就进了一家,点了炸酱面.

    吃好饭回了家.奶奶竟然还没有回来,小睿竟然也没有回房间看书,而是坐在了沙发上,这种无言的压迫,让小雨感觉喘气都有点困难.僵持了半天,小睿用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虚点了她两下,让她读了两篇高中英语课本上的文章,才算放过了她.最后还是送给了她一本英汉词典,理由是陪他去买书辛苦了.

    晚上练习刻章的时候,差点扎了手.练了一小会就收了起来.恨不得时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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