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日的直美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尽管前一天晚上有打电话给司机麻烦他来接自己回家,但是次日出现的人是哥哥这种事果然还是始料未及的。
直美原本想在回家前先去礼节性地问候一下那个外国租户,现在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哥哥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也不是一个擅长说好话的人——譬如,关于昨天在学校里遇袭的事情,她从他嘴里听到的就只有寥寥几句关怀,更多的则是斥责和督促。
真的是,好严厉啊。
“不睡一会吗?”
直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不、不了,昨天睡了很长的时间。”
“复健呢?”
“嗯,做了的,下午的时候走了一个多小时。”
“那就好。”
她一直偷偷打量着二宫匡贵的侧颜。直到那略带不满的眉峰恢复平整她才在心里舒出一口气,重新把目光收回至手中握了好一会儿的瓶装豆奶上。
啊,果然还是这样。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不太习惯和哥哥相处。
母亲基本上不会逼迫她做任何事情,一年也见不到几面的父亲更不会。但是一旦逢年过节她就必须要跟着母亲到父亲和哥哥住的宅子里去,以“二宫小姐”的身份和一干并不熟悉的人打交道。
无论年岁几何,二宫匡贵的表现都那么得体、那么优秀,永远都是少爷小姐里最出众的那个。
所以哪怕是记忆中印象最深那次——被唯我家的那个矮子踩得脚趾头都要肿了,直美都不敢当众拽住哥哥的衣角——如果这么做了,绝对会被嫌弃的!
就像她现在跟只鹌鹑一样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一样。
如果提出想去哪里哪里的话,会被当成在任性的。
所以只要乖乖听话就好了。
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就不会有麻烦找上来。
“还不喝的话就要凉了。”
“!”
她一惊,迅速拧开瓶盖啜了一口,差点因为动作太急而呛到,却欲哭无泪地发觉身侧之人身上的气压更低了。
正巧碰上红灯。二宫匡贵把脚刹一踩到底,看向她的眼中十分罕见地掺了不耐烦和愠怒:“二宫直美,没有人……”
他盯着她,却发现那双极力避开自己的眼睛似乎泛起了水光。
二宫匡贵把尖锐的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就不明白了,他的这个妹妹到底是在长大成人的哪个环节出了差错,不仅完美地同时继承了父亲的焦虑和母亲的敏感,还成天端着一副被人逼迫了的受害者态度。
在一方压抑另一方回避的情况下,本来就不怎么和谐的气氛重归冰点。
与二宫匡贵近乎凝成实质的不满相比,直美又是困惑又是紧张——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哥哥又变凶了?
她又喝了几口豆奶,让温热的液体把不安的话语全都沉在胃里。
明明已经快要是个成年人了,却还是不能很好地处理人际关系啊……事实证明,哪怕是和血脉相通的亲人也不行……真是丢人。
可是,虽然她的朋友只有那么几个,她和他们交流起来却完全没问题——换个视角,难道说,是只对亲人不太拿手吗?
试图回忆和父母在一起的点滴却只想起了些许刻板印象的直美轻轻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说不准还真是这样。
就像是专门为了打破僵局一样,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了起来。
直美打开短信,却看到了十分让人惊讶的讯息。
大致来说就是BORDER已经找到造成异常门的罪魁祸首,但是造成这个状况的小型TRION兵数量巨大,保险起见光是在城区就检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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