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士兵们三三两两散去,前往自己的营帐里歇息去了。方才还嘈杂喧闹的帐前空地里只余几处刚熄不久的,尚且冒着白烟的火堆。
其余人都是统一安排,唯独一白衣少年由沈承渊亲自引了往紧挨着将军主帐的营帐里走,这少年又被狐裘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样貌,便引得一路将士们纷纷侧目,心里胡乱猜测着此人身份。
待到了帐前,正好碰上一旁营帐里李安鸿李将军掀帘而出,见了他二人,本就僵硬生冷的脸上更僵了几分,一双眸子里射出锐利而老辣的光,在谢临身上上下扫了一圈,沉声唤道:“沈将军。”
沈承渊停住脚步,微微侧过身来,不动声色地将谢临护在身后,朝李安鸿微一颔首:“李将军。”
他这个姿态,显然就是护着那少年防着自己,李安鸿的脸色更是难看,话里便带了三分不快:“这是什么人?”
沈承渊也不藏不掩,如实道:“我麾下军师。”
“军师?”李安鸿口气严厉了几分,目光如电般扫过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白衣少年,“老夫可从未听过皇上封了将军麾下何人为军师!”
沈承渊黝黑深邃的眸子里波澜不惊,淡淡说道:“我封的。”
他的语气分明很是淡漠,李安鸿却硬生生从中听出几分倨傲来,顿时气得胡子一抖,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几个度:“沈将军此言未免太过轻率,黄口小儿凭什么做我大梁军师?!”
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士兵们。大家晚饭刚过腹中饱胀,又不愿早早歇下,此时见两位将军起了争执,一时好奇,便纷纷聚了过来。
任他态度强硬、语气冷冽,沈承渊依旧岿然不动,好似与己无关:“既然是我麾下,那便由我来定,有何不妥?”
“荒谬!边关一战事关我大梁安危,我且问你,这小儿有何战功?有何资历?仅凭你一句话便教他白白捡了军师一职,军中还有何纪法可言?他又如何服众?!”
李安鸿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热血沸腾,俨然一副为国为民的忠良模样,围观众人纷纷在心里叹服,这位李将军果真如传言那般刚正不阿、冷面肃穆,只不知沈将军会如何应对了。
此时,齐远风也站在人群之中,目光定定落在那一抹纤瘦而挺拔的背影上,不动声色。
见他不答,李安鸿趁势更进一步,怒道:“何况老夫看这小儿身娇体弱非刚健之相,又不敢以面目示人,沈将军将他带来怕是别有用心吧!”
这话显然是暗指谢临身份暧昧,说得实在难听,沈承渊终于皱了皱眉,正要开口驳斥,却听一人先开了口。
“李将军何必如此气急,倒显得您堂堂一位将军,欺负人家一个孩子了。”
窃窃私语的人群当中突然传出一个清冽慵懒的声音。
闻言,众人纷纷自觉避让出一条道来,于是那人缓缓穿过人群,羽扇轻摇,一派风流潇洒,走到对峙着的两方之间站定。
谢临此时抬眼看去,来人一袭轻便战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几缕发丝自额边垂落胸前,衬得他面若桃花,长身玉立。
只见他将羽扇一收,朝两人抱了抱拳,眉眼含笑道:“不知二位将军此番因何事争执?”
沈承渊没说话,那李安鸿见来人非自己麾下,便无甚好气地哼道:“一个两个都不正经,岂堪大任!”
来人一听,忍不住抬手掩唇,低低笑出声来。他嗓音柔软,笑起来极为悦耳,只听他笑道:“将军此言差矣,此地并非战场之上,若不论何处总是板着张脸,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李将军,您说是也不是?”
李安鸿嫌恶地扫他一眼,冷声道:“苏闻,你若闲得发慌,不如劝劝你们将军!”
闻言,这被唤作苏闻的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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