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悔瞥一眼白杰,上前对刁熹道,“你是白熹?”
刁熹,“我不姓白。”
顾悔回头,“他不姓白。”
“你!”
顾悔无视。
白杰青了脸,一双怨毒的眼剜过顾悔。
修真界荡了凶灵鬼域三次,山谷弟子也捉了白熹这个“人”三次,最后一次他还落在了山如许那个煞神手里,顾悔身为山谷核心怎么可能不认识。
然而,他惹不起顾悔,更惹不起顾悔身后的山谷。
转头,挑软柿子捏,“大哥如今连身份也不敢认了么。”
刁熹挑眉,看着他道,“二弟不知道吗,父亲,是入赘,所以我随母姓。”
“你胡说!”
刁熹白他一眼,“月华山庄祠堂都没去过的人就闭嘴吧!”
白杰脸一黑,自小到大他真没进过祠堂。
他娘不知道吹了多少枕头风,他也不知道闹了多少次,可他爹别的什么事都依你,就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刁熹又道,“我母亲刁柔才是月华山庄这一辈的家主。你自甘堕落的姨娘,你那千好万好的爹,还有你这个无媒苟合的产物,都是我刁家的,奴才。”
金童,“噗——”
白杰阴沉着脸,咬牙,握拳,“那你就是承认你是刁熹了?”
刁熹,“嗯哼。”
白杰扭曲着脸对刁熹冷笑一声,偏头,对着顾悔道,“单子上写的清清楚楚,杀了刁熹我才会付尾款。顾悔,这个账你还要不要讨?”
刁熹随母姓的事又不是什么秘密,每年父亲做寿,他送往月华山庄的寿礼上也都大喇喇的写了刁熹二字。
他既敢去生死间买命,这些自然也都考虑到了。
顾悔又瞥他一眼,拔剑对上刁熹的鼻尖,“你是刁熹?”
刁熹,“不是。”
顾悔倏然收回长剑,转手一个剑花对上白杰的眉心,“交钱!”
“你!”白杰望着顾悔那张书呆子脸怒骂出声,“刁熹,你敢背祖!”
刁熹,“我们家祖宗,你姓白的管的着么。”
顾悔,“把钱交出来!”
白杰迎着顾悔的剑尖硬气了一回,“单子上签的明明白白,任务完成我才会付款。”
顾悔,“想赖账?你去打听打听我是谁。”
白杰强撑,“帐是生死间的。”
顾悔一张书呆子脸不见起伏,“我家明晚打下来了就是我家的。一棵花,一束草,一粒沙子都是我家的。”顾悔手上用力,白杰眉心处顿时流下一条血线,“你满世界打听打听,谁敢欠我刑罚堂的帐。”
“顾次席这是要强逼了?”
顾悔依然是一张没有起伏的脸,“欠账还钱天经地义。不服?不服去盟里打官司,我顾悔奉陪到底!现在,还钱!我签收条给你!”
“你!”
白杰嗅着鼻尖上的血腥味儿,偏头,任由顾悔的长剑在眉间拉出一条血线。
阴狠的目光对上刁熹,“刁熹!凶灵鬼域六年竟是让你连姓氏也忘了么!卖身卖笑不够,你把祖宗也卖了么?!”
轰一声巨响,炸在刁熹的脑中,开出一簇不堪的过去,摊在他的面前。
他倒过香,也真的尝过痰。
绑着绳子做过拉架的牛马,也曾光着身子...卖过笑...
那些饭菜可真香,他要爬在地上用嘴叼着布擦三天地才能得来一口嚼都嚼不烂的米。
可他还是想吃。他吃不下人肉,也饮不了兽血。
那些凶鬼可真脏,肠子里的蛆爬的满床都是,脸上的脓疮怎么洗也洗不净。
可他还是得吃着,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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