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个又瘦又高的的男人从两幢建筑物之间的小路走出来,他在路口停留片刻,手里抓着丁字路口朝北指的路牌,他的头发一条条的拧在一起,只穿着一件陈旧的粗呢大衣和一条不知上哪里拣来的棕色的割绒织物的裤子,短了一截,能看到他冻得发紫的脚踝。
他跪在小广场旁边的一个直饮水设备旁边,喝得像只骆驼。
他喝水的时候,每隔一会儿就要往周围看一看,倒挂在树枝上的蓝山雀换个歇脚的地方都能让他停下喝水的动作,假如突然出现一个清晨慢跑的麻瓜,他会立刻躲开。但还好,这儿空无一人,连枝头的小鸟都觉得啁啾无聊透顶,它们只想在树杈上跳来蹦去。
直饮水设备再往前几步,是一片灌木丛和山毛榉共同分享的杂乱无章的绿化带,那儿的草丛里有尖锐的能割伤人的石头,偶尔也会藏着一个黑漆漆的巫师。
饮水器旁边,喝水的男人直起腰板,他看上去终于喝饱了,手在裤子上揩了几下,灰眼睛眯了起来,凝视着灌木丛和山毛榉的方向,地上积着一滩树杈和蓝山雀的倒影,被他一脚踩碎。
他们隔着一条供人慢跑的小路相互观察,没有人想率先迈出一步,那感觉就像是谁先动了谁就投了降,挥了旗,就像还能输得更彻底似的。
“有什么消息。”
“也许你该找个比这更安全的地方。”
那个浑身都裹着黑袍子的巫师没有滚,他站在灌木丛的山毛榉后面,只看得到阴沉的半张脸,蓝山雀在枝头快乐地跳动,草丛里细细嗦嗦走动的是灰斑鸠。
天色亮起来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即便是冬天,这一片寂寥冷清的地方也变得亮堂堂的了。
“来。”他最终说。
他们从麻瓜的街道穿行而过,故意绕着复杂的远路,在附近兜了好多个圈,最终到了个不比霍格沃茨的单人寝大多少的屋子,处处拥挤不堪,出去床和柜子,只能摆下一把椅子和一张小茶几。
“我租不起更好的地方。”小天狼星把窗帘拉上,窗户对面是另一个租户的窗户,至于楼上,那对夫妻又在吵架。
“布莱克,高地有一处地产。”
“又想游说?”
“例行常规。”
“滚他娘的吧。”
斯莱特林闷声笑了几声,这个笑意牵动了小天狼星的喉咙,他跟着笑起来,从一旁的矮几上摸来一包香烟,他托着烟盒,朝斯内普抬抬手,对方摇了摇头。
狭小的房间变得烟雾缭绕,光线昏暗,紧紧扯住的窗帘子在不密封的窗户外挤进来的寒风里瑟瑟发抖,天花板震颤着,楼上那对热爱争吵并以此为趣的夫妻开始为了一杯牛奶的事喋喋不休,像两个怒气冲天的公牛一样刨着地,这令小天狼星可怜的天花板抖落灰尘,挂在顶上的暖黄色灯泡跟着左右摇荡。
他们在昏暗的光线中看了对方一眼。
“我不是来享乐的。”
“噢,你是说我会错了你的意思。”
“粗鄙应该有个限度。”
“斯内普,上次是谁在这儿求我快点还求我——”
“够了,布莱克。”
小天狼星腾的站起来,脑袋差点碰到灯泡,他走到了斯莱特林旁边,弯下了腰:“你也该够了!一次次地——一次次地来这里干什么!看我的笑话吗?你是觉得我想要像个乞丐一样,到麻瓜的地方去跪着就是因为需要喝水?”
“高地,有一处地产,布莱克,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Go fuck yourself!”小天狼星几乎是愤怒地咆哮。
“I wish I could。”
长久的沉默,被碰撞的灯泡归于平静,楼上的夫妻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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