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帮到争讼的民众。”西门庆说道。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衙门争讼的事情一向如此做法嘛。”陶大人说道,他也没想有什么不妥的。
“小生想,既然跟大人这么的稔熟,小生在外面把要来争讼的事务揽了过来,代写讼词,代过堂争辩,将案件全过程地代办了,也是方便民众的一件好事。”西门庆说道。
“那你怎么做这个事呢?”陶大人有些疑惑了,他不解为什么西门庆要做这个事情。
“当然,小生会着人在衙门前茶馆上兜揽来争讼的民众,但凡遇到那些涉及钱银大的官司,我便揽了过来,回头先跟大人斟酌,然后再到堂上审理判断。当然,我按争讼涉及钱银的大小和判断可能偏颇的多少来收取关说钱。”西门庆和盘托出他的想法,继续说道,“至于有些直接登堂的告诉,陶大人可以收了状纸之后押后审理,让小生去找这些告诉的和被告的人,跟他们说清利害关系,看看哪一方肯出得些关说银子,然后再审理判断。当然,关说钱也是代大人收取,小生外边操办,拿些辛苦费,多半的都送到大人这里来。”
“至于那些涉及偷盗抢劫、□□谋杀、械斗造反之类的案子,捕快将案犯拿到后也可以押在监牢,小生着人去做说项,看哪一方愿意出关说钱,然后再审理判断。”看陶大人在沉默思索,西门庆又继续说道。
“那这样本官得偏废法度?这可是违法之事,如何做得?”陶大人说道。
“那倒不是要让大人偏废法度。其实许多官司并不是那么笃定不可偏移的,很多时候可左一点可右一点,可大一点可小一点,法度并没有那么死板。官司告上来了,大人您当然可以就中灵活判断,大人这个灵活,就帮了人一个大忙,收点银钱也不算枉屈。”西门庆说道。
“就算法度不是那么死板,那对于那个吃亏的人,岂不是不公平?”陶大人还是疑虑着说道。
“既然是可左可右可大可小,就没有什么不公平之说,那是大人您的权力。就算大人什么偏颇也没有,按着法度来审理判断,小生也可以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说已经给予了照顾的,收些银钱也是无妨的。比如说判断罚赔一百两银子的,就可以说本来该赔一百三十两,关照了就才赔一百两。其实大人一点都没有偏颇。”在西门庆看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那要是两方都找了你关说,那你怎么办呢?”陶大人又问道。
“那也没关系,谁给的钱多就偏向谁多一点,给钱一样时就依着法度审理判断好了,就像方才说的一样,嘴巴上把事情说圆就行了。”西门庆说道,顿了一顿,看到陶大人没有接着答腔,又继续说道,“还有,在上堂之前,小生先跟告诉的人或被告的人详谈,到底可以了解一些争讼的实情,有些实情却是在堂上审判时问不出来的。小生将详谈中得知的实情禀告大人,大人审案时也可以方便些。”
西门庆想事情都很周全的,不由得陶大人不相信认可,况且常备银放贷的事情他就办的妥妥的,陶大人也有足够的理由放心。
西门庆每月给家里送来的这许多的银子,是陶大人未曾想到过的,他这个小小的县官,薪俸确实是少得可怜,据他所知,其他像他这样的小县令和小官吏多少都找些生财的门道,或贪或诈,敛聚些钱银补贴生活,而他自己却不敢,他来自贫困穷苦之家,几乎是十年寒窗才挣来这么个一官半职的机会,他很是珍惜,不敢造次,而且还表现得很清廉。但在官场浸淫多年之后,他也渐渐地发现了,许多的同僚、同窗、同年们,但凡有些权力,无论大小,大都不免使些手段弄些儿钱银,生活过得多有些滋味。他心里有些不平,但又有些惧怕,更不知道如何去操弄才合适——既要弄到些钱,又不能留下尾巴让人揪住,不能坏了自己清廉的名声,更不能弄到自己丢了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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