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里,男人坐在办公桌前,西装外套脱了搭在衣架上,只一件白色衬衫打着领带,手里的钢笔都还没有放下,浑身透露出认真工作的气息,有点迷人。
“这个时间有空?”程彦琮手中的笔还在刷刷地签着字,光从动作幅度余意就可以想象出他苍劲有型的字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练过签名,像她们明星似的。
对面许久没有动静,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程彦琮终于察觉有些不对劲来,停了手中的笔,没多想便道:“外面受委屈了?”
余意刚刚酝酿出来的那么一点一鼓作气的语气突然就被这句话给吹了个烟消云散,心里的那股酸涩逐渐发酵,连带着眼眶都不自觉地红了。
他什么事情都把她放在第一位,相比之下,她真的自私过分了。
心里有个声音隐隐传来:你根本配不上他。
余意抿了抿嘴巴,摇了摇头。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余意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屏幕,语气正经的像一个陌生人。
余意很少这样跟程彦琮说话,大多数时候都像只想挠人的猫一样,爪子锋利的不行,嘴巴也不愿占了下风。
程彦琮直觉不对,眉心轻蹙。“先说好消息吧。”
余意已经不敢再去直视程彦琮的眼睛了,既然已经开了头,那就索性一次说个明白吧。
“我怀孕了。”余意这四个字语速缓慢。
话音落,就见那头椅子大幅度地往前偏了一下。
比她想象的还激动。
余意有些不忍去说接下来要说出的话了。
程彦琮也不是笨蛋,心里那股滔天的喜悦还没来得及完全展露,便反应过来,身体僵硬地坐在桌前。
“坏消息是......你要打了它?”像是不敢去确认,这句话他说的缓慢又隐忍。
余意慢慢点了头,轻“嗯”了一声,声音轻到听不见,却还是像刀子一样只戳戳地扎到了程彦琮心里。
“你在那儿等我。”
还没等余意反应过来,视频电话被挂断。
余意终于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直直滑落下来。
想到刚才视频里程彦琮因为她的话起起落落的情绪,余意心里哽的发胀,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流,却无声无息,直到后来,终于忍不住哽咽出声来。
余意晚上的行程被施诗以身体不舒服的理由给取消了。
下午施诗进房间时余意就已经睡着了,双眼微微肿着,明显哭过的痕迹。
施诗也心疼,也开始不确定劝她打胎究竟是不是真的对她好。
可是,如果不打的话,接下来万众瞩目的purplesea四周年演唱会怎么办?余意的前程怎么办?
这几年她为练舞唱歌吃过的苦受过的罪,没人比施诗更了解了。
如果当下放弃,她作为一个爱豆,以后要怎么东山再起?
*
程彦琮到的时候,施诗刚巧端了晚饭准备去看看余意有没有睡醒。
大概是哭累了,这一觉睡得格外的长,施诗不忍打扰,动作很轻地又出了房间。
刚关上门,余光便看见程彦琮大步向这边走来。
“她还睡着。我能先和你谈吗?”施诗觉得自己作为余意的助理,有必要把余意那些说不出口的苦衷和缘由都向程彦琮一一阐述。
“可以。我先进去看看她,待会儿再谈。”
“好,楼下大厅等你。”
程彦琮推开房间门,屋里一片昏暗,只留了床尾一盏暖橘色的落地灯。
床中央鼓起来小小的一团,很没安全感的缩着,看着便觉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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