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下楼,花翎意外地看到昨天两次和她搭讪的紫衣男人。
对方依然一身亮眼紫衣,只暗纹和色泽深浅和昨晚稍有不同,但完全不变地,却是他那张惹人想砸的脸。
“怎么又是他!”花翎嘴里嘟囔了一句,站在楼梯口脚尖在地面上重重碾了一下。
昨晚河边再见,花翎扭头就走,却不想他阴魂不散。
她对上对方笑意晏晏的目光,回了个凶恶地龇牙笑,拉着空禅的袖子坐到距离紫衣男人最远的桌子前。
热腾腾的面食上桌,花翎囫囵拿着筷子卷起食物往嘴里塞,模样颇为凶残。
空禅的面前是一碗清粥,他一身超脱的宁静,即使对面的花翎当他的面抱着骨头猛啃,他也能目不斜视。
这可惜,他的这份超脱没能影响到花翎。
等第二大碗面上桌的空档,花翎不由自主地瞥了眼对角上坐着的紫衣男人。
男人似有所察,抬眼望过来,四目一对接,花翎倏地闪回视线。
男人从她的眼中看出明显的恼羞和不加掩饰的敌视。
他揉了揉鼻子,似困惑于花翎的敌意。
第二碗面总算端上来,花翎却没急着吃:“大师,我觉得那个男人不像个好人。”
氤氲的热气浸热了她的脸颊,花翎吹开碗面的热气,勾着下巴示意空禅那男人是谁。
空禅顺着她的动作简单看去一眼:“为何这么觉得?”
花翎以为他接下来就会说众生平等的鬼话,胡乱卷了一筷子面放在嘴下吹,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觉得他不是好人。”
阿娘告诉她,世人最是贪婪又最是功利,除却血缘的牵扯,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对另一个人好。
同样,若是有人平白无故接近她,对方一定有目的。
花翎不知道紫衣男人究竟是对她一时兴起还是另有所图,可这几次碰面,他的眼神行为,没有任何彰显,却让她不舒服。
空禅却没按照她以为地掏无欲无求的大道理,他看着她,淡声说:“人之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喜欢或不喜欢,全凭你个人喜好,但不要因一时便完全认定或否定某个人,世事也是如此。”
花翎歪着脑袋想了一小会儿,似乎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不喜欢他就可以不和他相处?”见空禅轻轻颔首,花翎得意地笑起来,“大师你后面那句话我懂,就像我当初觉得你是个坏和尚,现在不这么觉得了一样。不过,那个人我不喜欢,我一点也不想挖掘他好的一面。”
空禅轻轻敛眸。
花翎还是小孩子性,心思单纯,喜怒随心。
可也正是因为她的内心没受到太多的污浊和同化,没涉身世事,她的一切感官反倒更多地凭借本能。
她对善恶的判断,比他以为地还要敏锐。
***
在武桓城多停留了一天,第三日一早两人照例启程。
花翎背着重重的包袱,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
这个时节正是酷暑的盛夏,太阳一冒出头,就像火焰团样炙烤着大地,作为大地上可怜的一份子,花翎只恨不得找片阴霾把大火团遮住。
“大师,你都不热吗?我快要走不动了。”花翎把遮在脑袋上的几片大树叶拿下来,大力扇风,可惜树叶摇摇摆摆,扇出来的风顺着空气跑去大半。
她张嘴晾着舌尖,一副即将被榨干的咸鱼状。
两人这会儿正行走在一片光秃秃的荒地上,前方倒是有山林,但目测距离他们还有几里路。
空禅面色如玉,无瑕疵的脸庞犹如一座光滑润泽的雕像,他低头看了眼靠到他身侧,时刻找他的影子挡阳光的花翎,说道:“心静则凉。”
“不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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