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他当然可以跑，可含光君抢了他，不对，应该是晓道长你的霜华剑，他一心想夺回霜华，反而被阿箐姑娘的魂魄暴露了位置。最后他没了霜华，断了左臂，也失了封着你的锁灵囊。晓道长，你问我他为什么不走，你怎么不问，他明知打不过，为什么要上赶着往含光君等人眼前去送死？又为什么命都不要了，非得抢回装着你的锁灵囊？”

    金光瑶叹了口气，又道：“我那年登仙督位下令追杀他，没当真想要他性命，本想着风声过去，再把他接回金家，改头换面。只是我去寻时，见他愿意留在义城，明白他已经有心之所往，便不打算再扰他得之不易的平静。后来，我得到晓道长你身亡消息时已经过了很多年，曾又去找过他，那是我第一次见他穿白色。一身白衣道袍，手握霜华，眼上缠着白绫，和道长你现在一模一样。我那时，甚至以为我得到的消息是错的，你根本没死。”

    晓星尘艰涩的说：“…他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样子。”

    金光瑶摇头，想起晓星尘看不见，又道：“这我就不知了，只知若他现在同道长一般失了双眼，对这义城的一砖一瓦也是了如指掌的。那时，悯善带了成美的尸身回金麟台，我又亲自将他带回了义城安葬。我猜他更愿留在与你生活过的地方。他活的太累了，我当时从没想过让他回来。只怕你不在了，那时候他也不愿再回来这个世界的。”

    晓星尘听金光瑶说的这些话，一句一句针扎似得疼。他没想过薛洋对他有这种，宁死都不愿意松手的执念。可他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晓星尘又无法去原谅。

    魂魄被撕扯，他不知道怎么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薛洋这种人的存在。

    没想到，金光瑶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再次堕入更痛苦的深渊当中。

    “还有件事忘记告诉道长了，成美嗜甜，但在你前世死后就再没吃过糖。为留他一个全尸，我去义城拾了他的断臂和降灾，他断臂的手里握着一颗存放多年发黑了的碎糖。那时我不知是什么，但前一阵子我忽然想到，那碎糖的样子像极上次成美受伤时你买的那种。”

    金光瑶捡着对薛洋有利的故事讲。关于其他，晓星尘没问，他也不打算提。明白现在晓星尘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东西。金光瑶起身去收拾刚才的杯子碎片。

    时间静止了许久，白绫又渗出了鲜血，他失了双眼，流出的都是血泪。晓星尘脸上的神色由震惊，痛苦，挣扎化为平静，也终于想起问了其他的问题。

    “薛洋是如何重生的？”

    这话让金光瑶为难了。夺舍重生这话说出来，晓星尘怕是更厌恶薛洋了。他们侠义之士，是不耻夺舍之法的，那刚才的故事真的是白费口舌了。

    斟酌一番，心中已然想好应答，道：“自然是……”

    “夺舍。”忽的一道声音插进来，声调冷硬。

    是薛洋回来了。

    他大步而来，抓着晓星尘，左手摸上了他还在渗着鲜血的白绫。晓星尘反应过来想后退，肩膀上的手却猛然施力。

    “别乱动！”薛洋声音阴沉，后似乎是刚想起在同谁说话，蓦的又弱了下来道：“道长，我帮你擦一下…”用袖子帮晓星尘擦净顺着脸颊流下来的血，手反复摩擦晓星尘的脸。

    金光瑶见此，果断进屋了，小流氓就是小流氓，对谁都不会变。

    “道长，你想说什么？恶心？歹毒？变态？心狠手辣？我都听着呢，你说吧。”知晓他杀人夺舍的事情，他不相信晓星尘能好好与他交谈。

    可偏偏晓星尘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他刚听到夺舍二字，心中却如薛洋所说，涌上的就是这些情绪，又一想起金光瑶同他说的那些话。现在喉咙像是卡了一根刺，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怎么不说话？”薛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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