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血斗场的日子就是那样,只要不把自己当人,就能过下去。
训练很累,但我会做到最好。
做的好就不会挨打,就不会挨饿,就不会生病,就不会死。
这个道理很简单,但有的人就是不懂。
总有人陷入“挨打受饿→影响训练”的恶性循环。
训练师说我根骨极佳。
我觉得他在说废话。
夜族守护孤鸣王族,是最好的王族亲卫候选,怎么可能没有天赋?我需要的就是学习而已。
这样过了三年,我们迎来了第一次考核。
训练师对我们说,只要我们杀三个同期训练者,考核就可以通过。
我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我起了把他杀了的念头。
之后,每半年都有这样的考核。第五次考核便是最终的考核,我成了同期唯一活着的那个,我说的同期,包括训练师。
我闯了祸,也扬了名。
孤血斗场的幕后老板召见了我,我的生死在他一念之间。
那是一位老者,通身都是儒雅的气息,和孤血斗场格格不入。
他温言问:“叫什么名字?”
我叫任波罕·榕蔓,我能说吗?
我说:“请主人赐名。”
他说:“那就叫零露吧。”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我觉得他是在警告我,他知道我所有的事。
“谢主人赐名。”我跪在地上,对他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地表忠心。
他没看我,只是翻着书卷,道:“你很有天赋。”
“主人过奖。”
“你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他合上书,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冰冷,让我如芒刺在背,“以你的年纪来看,很不错。”
“零露只是幼年坎坷而已。”我小心地回复着。
“呵。”老者手指轻巧案几,身上气势一波赛过一波,似乎下一秒就会突发一掌,将我打成张饼贴在地上。
我跪在他面前,冷汗泠泠,汗湿衣衫。
“你可愿如我门下?”老者突然问道。
不想。
我五体投地大礼参拜:“零露拜见师者。”
从此,我从一个死士一跃成为老板的学生,墨家门徒。
看似咸鱼翻身,事实上我的地位并没有什么变化。师者从不教导我什么为人处世,安身立命的道理,他教导我的全是一些燃血爆发,拼死一搏的秘法。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我不是学生,是他的一条狗。
还是一次性的那种。
不过没关系,学什么都好,只要有的学就行。本就是荒漠里的一根杂草,有点雨水就该满足了,还要挑咸甜不成?
“零露,”师者说,“你去参加此次孤血斗场的角斗。此次苗王会亲临,你务必要得到苗王青眼。”
“是,师者。”
“零露,别让老夫失望。”
“零露不敢。”
我确实不敢,若我敢让他失望,他真的会让我死的渣都不剩。
因为苗王亲临,此次孤血斗格外火爆。
人人都想在苗王面前露一手,若是能被苗王看中,拔为侍卫,就可以脱离孤血斗场,搏一个出身。
他们跟我们不一样,他们是获罪之人活着犯官家眷,是这个死士培养基地的无害外衣,是有机会离开此地的。
可惜,这次他们的愿望要落空了。
论武道,我或许还浅薄;论生死,我却不怕任何人。
我不是最强者,年龄却是最小的一个,只要我不败,就会让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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