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上,坐成了一个半圆形,对面便是那有鹿。
果真是做足了论道的样子。
撞见他目光,有鹿一笑。
唐青祝面无表情地转头,观察到旁边三人都还紧闭着双眼,离他最近的是冥鸿。
这一扭头,他忽地发现那血腥气竟还一直萦绕在鼻端。
怔了一瞬,唐青祝循着气味传来的方向低头,看到冥鸿的手并没有掐打坐时的子午诀,而是垂在身前,一只染了血,一只捏着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匕首。
青冥剑却是在自己膝前。
他心一沉,凛眉看向有鹿,没开口。
有鹿道:“他自己的选择。”
唐青祝翻转身子跪坐在冥鸿身侧,轻轻抓起他被割伤的左手,只觉得那手似在发颤,并未意识到是自己的手在发颤。
他内心惶恐,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沉默着。
有鹿像是看透了他内心,道:“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不过推着他选择的只有你。”
唐青祝依然不答,他便闲闲地重复:“能影响他抉择的从来只有你,无论你介不介意,不管你愿不愿意,更无所谓你开不开口,五百年前是这样,五百年后也是。”
此话一出,唐青祝眼风凌厉地扫过去,咬牙道:“五百年前?你知道些什么?你究竟是谁?”
“我什么也不知道。”有鹿道,“所以才要从你这里下手,这还不懂么?”
唐青祝心觉自己真是要走火入魔了,胸口疼得厉害,他不敢多想,只深深吸气,准备调息一下。
然而就在这关头,旁边的冥鸿忽地闷哼了一声,唐青祝立时转头,看到他唇角溢出了一点血来。
他再顾不得近前有没有其他人,慌忙颤抖着手碰上去,一手轻轻捧住他下巴,一手拇指温柔地揩干净了那点子血,随即在他唇边摩挲着。
见冥鸿皱紧了眉,他一时又痛又急,心口闷得更加厉害了。
血腥味再次翻涌着朝上走,霎时淹没了口鼻。
此时当着有鹿的面,唐青祝必须得撑着,他抚了抚冥鸿的脸,生生咽下了那口血,用蛮力将翻涌乱窜的真气按下去,堪堪稳住了姿态。
“冥鸿。”他轻声喊。
冥鸿眼睫开始颤动,唐青祝知道他是要睁眼了,于是喊得稍微大声了些:“冥鸿。”
这一声过后,冥鸿猛地睁了眼。
他像是在存思中惊怒过度,一双眼睛煞红,唐青祝整个人一僵,一眼看出这时的他跟魔气上身时一模一样。
然而不过转瞬,冥鸿眼里那点子血色已消了下去。
唐青祝垂眸,从眼角看了有鹿一眼,只见有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折扇。
“冥鸿。”唐青祝按下心绪,对上他清明起来的双眼,“可好些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冥鸿愣了好一会儿才看出眼前是唐青祝,认出后他双眼一亮,立时伸手捏住了唐青祝的手腕,顿了顿,又发觉自己这动作不太合时宜,扭头不自在地看了有鹿一眼,松了手。
唐青祝却不管不顾,将他一只手裹进双手中间,固执地追问:“可还好?”
冥鸿怔怔,点点头。
二人相对无言,现下唐青祝也不知该问些什么,况且他也明白问不出什么,殿中便又陷入寂静。
不多时合欢睁眼了,人看上去倒是还平静,只眼里像是含了一点泪花,也只转瞬便消逝了。
白敛却始终没动静,唐青祝看了看外头的天,进来之时是上午,此时都擦黑了。
他心头有些急,问有鹿:“怎么回事?”
“不必着急,还在挣脱恐惧而已。”有鹿道,“我瞧着你们师徒几个,一个适合修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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