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好远后头的人才跟上来,还没开口说话,木雁院已在前头了。
唐青祝扬着嘴角,冥鸿虽是抿着唇,双眼却亮晶晶的,二人并肩一同跨进了院中。
刚才虽然在跟冥鸿闹,唐青祝心头却还记挂着在水缸后头瞧见的那一幕。
然而甫一踏进院中,随意一瞥,已看清了堂屋中央合欢的身影。
唐青祝敛眉,问:“不是让你们在院中好好待着么?怎地出去找我了?”
他顿了顿,放轻了声音:“可是因为有人一刻见不着我都要想?”
冥鸿慌乱地看他一眼,小声说:“师父你没正经。”
唐青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冥鸿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好半天不回来,饭菜都上桌了,我就说我出来找找。”
唐青祝又问:“谁做的饭?”
“合欢。”冥鸿道,“怎么了么?”
唐青祝没应,忽然在自己额头上一拍,扭头出院门:“忘记帮凤歌带话了,你先进去。”
冥鸿跟在他身后走了两步,唐青祝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冥鸿于是停了下来目送他。
转进隔壁院子时看到了唐想。
唐想正一个人嘟嘟囔囔地在浇花,见了唐青祝扔掉水瓢,蹦跳着过来,笑着喊:“子告叔!”
唐青祝顺手拍拍她头:“你掌门师兄呢?”
“在屋里打坐呢。”唐想应。
唐青祝便朝里走边道:“怎么这个点儿打坐?今日都打了一天坐了。”
堂屋里没人,旁边厢房门闭着,隐隐有烛光自缝隙里透出来,只是那光不知怎么,瞧上去忽明忽暗的。
唐青祝感受了一下,似乎并未起风。
他敲了敲门:“守白?”
没人应,唐青祝蓦地觉出一丝不祥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唐想还在墙角花台边,他皱皱眉,猛地一把推开门。
与此同时,屋中央的光倏忽暗了下去。
屋里根本就没有点蜡烛,眼前骤然一片漆黑,唐青祝把着门,喊:“守白?”
唐虚应:“子告叔?”
唐青祝听着他声音似是有些中气不足,回手掐诀朝着窗边一指,几案上的高烛亮起来。
他朝前两步,看到唐虚就坐在榻边,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脸色有点苍白,倒是看不出其他异样。
“你方才在做什么?”唐青祝问。
“打坐。”唐虚应。
唐青祝怀疑地打量着他,唐虚迎着他目光笑了一下,直白道:“想着一些烦心事,控制不住差点走火入魔,要不是子告叔叫了我一声,怕是危险了。”
唐青祝一惊,快步走过去,伸手在他背上轻抚了一下,将自己的灵气渡过去了一些。
唐虚面上和缓下来,逐渐恢复了血色。
唐青祝见他好似十分疲惫,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问:“你在担心什么?打坐都不能静心了?”
唐虚摇摇头:“做了掌门嘛,总是有事情需要烦心的。”
“你说你有什么可烦的?不是有你大师兄么?”唐青祝问。
唐虚垂眸不言。
唐青祝见到他这反应,忽然觉得一下子摸不透这小子了。
几乎是看着他自小长大的,看他跟看一颗鹅卵石似的,一眼就从头看到尾从外看到里,这还是第一回有这种感受。
他心生诧异,但并未多作表示,问了一句:“可用晚饭了?”
“还没。”唐虚应着,浅浅笑了笑,笑出了些平时的样子,“等我大师兄回来呢。”
唐青祝难得踌躇了,片刻才道:“你大师兄让我跟你讲一声,圣上招他立即前去,他来不了了,让你别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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