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白棋,我们的神思被困在幻境中,也许一辈子便醒不过来了!”
冥鸿跟着坐起来,他方才只是想到这里,被唐青祝这么拆开一说,他心头忽地凉飕飕的。
他慌忙抱住唐青祝:“师父别激动,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即便是真的,我们也一定能破开幻境的,就好像今天。”
唐青祝僵直着身体:“冥鸿……天下修道者聚集于此,白棋手里那膝琴,完全是有能力将所有人杀死在睡梦中的。而且那膝琴是被我们带出世的!”
冥鸿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看着唐青祝背后的一片虚无,听到他说:“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现在依然在幻境中没有醒来呢?”
话音落下,冥鸿狠狠打了个寒颤,他抱着唐青祝的双手收得死紧,好像是在确认他的真实。
末了他小声道:“不会的,不会的师父。”
唐青祝沉默半晌,道:“今日白棋为何出事?定是有人要趁着我们都在幻境中时杀了我们,但那人没想到白棋竟然能支撑到你破开幻境。今日是白棋救我们一命,但是想让大家死的人绝对不止一个,极有可能这学宫建起来,为的就是便于杀戮。”
他说完这一句又停下,沉默便如同黑暗,逐渐漫上来包裹住了二人。
在这一刻,没有距离的二人都不知对方所想,只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别人的股掌之中,这种处境比漂泊于无边海上更让人心慌。
未知果真是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唐青祝忽地觉出了虚妄来。
正在愣神之时,冥鸿道:“师父,你抱抱我,抱紧一点。”
唐青祝猛地回过神来,感受到了冥鸿的体温,而后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了。
他就像是个溺了水刚被捞起来的人,大口大口地喘了几下气,垂在身侧的手挪上去,紧紧回抱住了冥鸿。
就好像只除了冥鸿,除了冥鸿这世间的一切都虚无起来。
冥鸿是他手中最后一根稻草。
“没关系,”冥鸿在他头顶亲了亲,声音沉沉,有点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然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没关系的师父,就算还在幻境中也不怕,抱着我就不用怕。我是真的,我就在你身边,我绝对不会放手的,你也不要放。我们什么都不怕。”
唐青祝脸颊牢牢贴在他颈侧,闭着眼点了点头。
半景,他平静下来,问:“你想想我们是怎样发现幻境不对的?你堪破幻境的能力不算数。”
冥鸿想了想:“先是我们觉出打擂台选驸马太过仓促,有些草率,而后……而后是有鹿提醒了我们!”
唐青祝皱了眉:“是了,有鹿提醒了我们,就算你不确认,他依然知道那是幻境。”
冥鸿忖道:“这有鹿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唐青祝道,“不过总觉得他对我们不算有恶意,特别是对合欢,兴许因为我们青溪派一半都是妖修,与他是同类。”
冥鸿道:“师父,白族长是不是还给我们留了什么线索?”
这一句出口,唐青祝鼻尖登时酸了。
白棋入了学宫之后言行不合常态,也不答应唐青祝见面,许是因了行事不自由,定是有人要他在合适的时间杀掉所有修道者,他被逼无奈只得遵从,却又在最后一刻不愿就此染血。
对他一个活了五百多年的人来说,牵挂想必是不多的,能要挟他的事物便更少了,那必然就是望仙镇了。
“望仙镇……”冥鸿显然与他想到了一处,声音急切,“望仙镇是不是出事情了?”
“不,不一定。”唐青祝道,“你想想此事的矛盾之处便知,白棋其实是能同时保住望仙镇也保住我们的。”
冥鸿惊了一下:“有一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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