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冷笑:“你今天不应该买大骨头?这跟你的孤儿形象不符?被帮贫救济的对象这么大吃大喝的,不是给人家顾书记拆台?”
龙果果乍然听见她说起顾允……
心里一跳,“他不是已经走了好多天了吗?”
昙花说:“他是走了,可是人走茶不凉?”
龙果果依旧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你把我大骨头捡起来?不然我砸了你们老朱家!”
昙花看见龙果果真急眼了,不过,大骨头用牛皮纸包着不说,还掉在干干净净的水泥地上,回去洗洗什么都不碍的,刚要俯身捡起来,忽然一条大狼狗扑过来,狼撕狗掠,狂啃起来。
听见后面有人跑,一回头,朱行军还牵着两外两只,跑过来,气喘吁吁说:“龙狗娃,抱歉啊!绳子没抓住,被大黑挣脱了。”
龙果果眼睁睁的看着狗祸害了大骨头,心疼得要命,可是只好自认倒霉,总不能在狗嘴里抢食,谁叫你扔地上了?但她知道朱行军是故意的,这个家伙比较阴。
就看朱行军叼着烟,似笑非笑说:“我今天才知道顾书记为啥对你这么好?唉,全省高考状元不是白给的,到底做什么事情,都目光长远,我爸说,他将来当个省长都不稀奇……”
龙果果听第二个人说起顾允,奇怪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你快回家看看去吧,公司电视台在你家做专访?好像第一期访谈节目?名字叫熔池矿山团支部接力爱心帮扶四孤儿……”
龙果果没等朱行军说完,就冲上楼去了。
二楼狭窄的楼道站满了人,延伸到上三楼的楼梯,楼下技术科的老高戴着瓶底子近视镜,说:“应该在电视里反应反应这家孩子总穿着大拖鞋,在地上踩来踩去,动静太大?扰邻?”
正在饭点上,老朱的儿子朱龙龙坐在楼梯扶手上,端着一碗红烧排骨土豆盖浇饭,一边吃一边恶毒地骂:“傻.逼叫花子!我姐正在你家采访呢?你要出名了?你们家要发财了!”
龙果果看见家门都是大开着,长长的走廊也站着人,却不认识,看穿着打扮,胸前挂着的工作牌,电视台的,新的团支部书记王门江过来要和自己亲切握手:龙狗娃同志,一会儿一定要多提我几次。
龙果果理都不理,直进大屋,电视台录像工作是在大屋进行的,龙叶抱着小芽芽,和小三小四在摄像头前手脚都没地方搁,十分紧张。
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小芽芽之所以没哭,是她抱着塑料娃娃。
大屋里本来除了桌椅,就只有一个双层钢丝床,所以它的空旷蛮适合拍摄的。
龙果果在靠门的地方见到了一个权威人物,顾允姐姐的老婆婆,郝梓桐的妈妈邢青,昨天晚上还看见她在楼下不许青年人聚会跳舞。
工会副主席钱某也在,招呼龙果果,介绍说:“这是咱们矿工会主席,邢青同志。”
龙果果看着邢青,虽然老了,可是眉眼依稀有郝梓桐的影子,可以说,母女俩特别像,她只点点头,没说话。
邢青露出老领导一样亲切的笑,“龙狗娃同志,顾允给你们寄来的衣服我拿过来了,可好看了,我现在没让你侄子侄女穿,等采访到最后再穿,那样有个对比。”
龙果果早注意到,孩子们此刻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就像从哪个话剧组借的,头发也都是搞得乱七八糟的,脸上抹着锅底灰,这比当时还夸张了,把干干净净的小孩子又弄成这样,有一种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感觉,怪不得嫂子昙花都急眼了。
大概看龙果果不高兴,邢青笑着说:“你也知道,顾允他一进大学就是团支部副书记,学生会副主席,他们学校在评选活雷锋先进标兵,这个事迹拍了拿到省电视台播,那他这个标兵是当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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