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热的茶水溅在了桌子上，青肃好像没察觉到一般，依旧直直的看着夜堕。他自己也不知为何，好多次了，总是忍不住盯着夜堕出神，虽说他长得的确是好看的有些出格了，但毕竟是个男鬼，自己这样未免有些奇怪。如果说最初看是总觉得似曾相识,那现在呢？总不会是沉迷美色吧。

    直到醒木落在桌子上清脆一响，青肃这才从夜堕那摇头浅笑中回过神。眼神慌慌张张的挪开，胡乱抓起茶杯喝了一口，被浸入茶水的梅子酸味呛了一下。

    “上回书说到，玄光十年，苍临国太子以朱砂入茶，试图弑君篡位……”夜堕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眼底便覆上了一层寒霜，将茶杯放回桌边，白纱重新垂下。

    青肃一时间还未从刚才的尴尬中回过神，等脸颊的灼热感渐渐从脸颊消退后才又看了看夜堕，隔着白纱只能看到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话说皇帝归天之前，这太子带回一只鸮鸟行巫蛊之术，鸟鸣凄厉夜夜盘桓，一度传出‘鸮鸟不祥，朱砂索命’，可这太子依旧是不知悔改……”

    夜堕的的双手紧握，指节更显苍白，终于开口说道：“是不是该回去了。”

    青肃正听得起劲，瞥了眼窗外道：“不急不急，听完这段儿太阳就下山了，到时候我们再走，你也不用一直遮着面纱了。哎，你说这太子明明就是未来的皇帝，他何苦要多此一举呢，就这么等不及？再说这鸮鸟也是冤，真能索命，早就被抓光了，你说是不是。”

    夜堕并咬着牙不回应，眼底已经开始泛红。

    “……这太子被处以火刑之前，天降不祥之兆，紫微星落，天狗食月，可见这太子并非天选之子啊……”

    青肃听到这里，道：“啧，这是什么话，紫微星落不就是意味着帝王陨落吗？这不恰恰证明这太子本就该是天子吗？你说对不对。”

    夜堕强压着自己的情绪，咬牙低吼了一句：“够了！”夜堕身形有些许颤抖，站起身时带倒了茶杯，茶水沿着桌边滴滴答答流了下来，他转身走出了茶馆。

    青肃见状赶把银子往桌子上一丢，赶忙跟了出去。

    夜堕往来时的方向头也不回的走着，速度之快青肃要跑着才能赶上，看这架势，要不是周围都是人，夜堕肯定是要直接穿回青云观山门了。

    终于走出了长街，把喧嚣的人声远远抛在身后，夜堕终于停了下来，青肃追上他伸手去掀白纱，“你怎么了啊。”，夜堕侧身躲了过去。

    “你……没事吧。”青肃小心翼翼问道，此时怕是才发现夜堕非常的不对劲，不似之前的冷漠，也不是愤怒，而是……悲伤。

    青肃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在心中想了一遍，轻声问道：“刚才说书的说的那件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是……”

    “没有，回去吧。”夜堕继续往前走，只是这次慢了一些。

    青肃跟在他身后，想问又不敢向前，只好沉默的跟着他，心里想着下次要好好问一下凌霜。

    秋天的云总是比其他时候好看，层层叠叠压在夕阳的余光上，随着太阳西沉，天边泛起红光。

    不知走了多久，青肃在他身后小声说道：“夜堕，你还好吗？我走不动了。”

    夜堕摘下了帷帽，火烧云把夜堕那略显苍白的脸颊涂上了一层红晕，他眼底依旧压着些难以释怀的悲伤，看着太阳不知在想些什么，阳光下那浅色都眸子更加明亮了，只是那眼神看起来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青肃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夜堕死的时候也许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这个年纪怎么就死了呢。

    “光，没事吗？”青肃走上前看着夜堕，整个人身上泛着红晕，与往日里在暗处看到时十分不同，那一身苍衣也看起来更为温暖。

    “无事，只是好久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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