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知道,人应该怎样活着。
于是不愿因此事放弃,可落子无悔,既然棋局已输,那便断无后悔的道理。
大局已定,项夫人认命的饮了口茶,被疑云扶着起身,撂下一句:“多狠心的爹啊!”就牵着女儿一道回了书房,项仪看着母女俩渐渐远去的身影,反倒从心底生出一阵暖意。
他缓步走出湖心亭,在廊桥上走走停停,看着塘中成群结队的红鲤游来游去,遂向塘中洒下一把鱼食,感慨道:“我与它们平素并无交集,可我只要洒下一把鱼食,它们就会争先恐后朝我奔来,视我为救命恩人。”
家老端着一大盘鱼食,毕恭毕敬跟在项仪身后,微微颔首道:“老爷说得是,可老奴手里的更多,那我岂不也成了他们的恩人?”
项仪听罢,又抓起一把鱼食,在家老眼前掂了掂,“你手里是多,可他们得不到,这又算哪门子的救命恩人?”
此话倒是透彻,家老呵呵一笑,霎时就明白了这些天自家主人不谢绝上门提亲之人的真实意图,只叹:“老爷此举真是英明。”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却不料项仪回头,反问一句:“难不成我从前就不英明?”
家老被逼得没话,只能实话实说:“老爷大多数时候英明,极少时不英明。”
“你啊你!”项仪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有些人呢,就是天生忠厚老实,无论如何也不会变得狡猾奸诈,正如这家老一般。
高泉宫中,伊束下朝后正翻阅今日奏折,钦天监与御史台联名上书催促立后之事,她本想再搁两年,但思来想去,江昭现已年过十五,到了成家的年纪,也该将此事提上日程了。
中北人信道,思想要比信佛信儒之人开通一些,他们并未被禁锢于多子多福这样的思想里,是故青年人十八九岁再谈婚论嫁也是常事,伊束从前也没在立后这上头动过约束他的心思,可钦天监的理由着实能够打动人心。
“臣夜观天象,三垣九曜,青龙与紫薇并升,白虎为颈,星垂平野,北极四隐有升腾之状。古人言,成家立业,而今我君已及束发之年,《晋书.天文上》云,北极四主后宫,是故册立国后乃是天命,望太后允准。”
伊束曾看过一些闲书,在黄道中,只有青龙是吉星,而算命的却说她是朱雀命,如今青龙与紫薇并行,对应的不就是江子羿与江昭么?近来江疾被贬斥出京,正应了那句白虎星垂,甚得她心。
这回她靠着玩弄权术小胜一场,乃是吉兆,若能乘胜追击,往后自然高枕无忧,想到此处,伊束心中难免欣喜。
恰逢伊禾入殿请安,还未等她开口,伊束就摆摆手示意她在一旁坐下,未过多久,伊尹大步而来,显然是刚从校场赶来,他手中捏着舆图,一身藏青大袍,玄色的华贵披风在他走路带起的风中猎猎抖动,极有气势。
“末将见过太后。”伊尹躬身行礼,一眼瞥见了跪坐在一旁的伊禾,还未等他开口,就见伊禾起身,盈盈拜下,唤了一声:“父亲。”
伊尹喜上眉梢,只听伊束问道:“江疾何时离京?”听不出半分情绪。
“这些天正在府中收拾行装,已是十车有余,想必再过几日就走。”伊尹实事求是,不敢添油加醋。
今日之伊束,已不是从前那个任由他摆布的小姑娘了,他从心底生出许多敬畏。
伊束一怔,抬眼望向伊尹,捎带几分狠戾,“早听闻宁王府中奇珍异宝甚多,若是收拾不过来,哪怕留下一些,供本后开开眼界也是好的。”这话不咸不淡,却是十足不耐烦之意。
“本将定会代为转达。”语毕,伊尹正要开口,就听伊束又问:“江疾的兵权可都交干净了?”
伊尹又躬身回话,颇有几分为难,道:“皇帝并未下旨由何人接手他的位置,是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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