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瑶笑意冷然:“看清楚了我是谁,这头是我亲手斩下的,不要将锅扣在别人身上了。”
汀边的人早已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唐瑾瑶就这样径直走出他们早已溃不成军的包围圈。
然后她侧身转头,只余一句:“滚。”
汀边众人这才大梦方醒般伸出手指想要哆嗦着说些什么,奈何已经被吓破了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情况愈发不对劲,看着图郡众人目眦欲裂的目光,汀边的人如丧家犬一般退了下去,走到台阶上还摔了一众人。
余下图郡的人还没从刚才那一幕醒过来。
刚刚摘下的面皮上都是都利儿的血,唐瑾瑶低头看着面皮,冷声说道:“楼下的侍卫都死到哪去了?楼上出事这么半天还不上来,等着我下去请他们吗?!”
眼见昭王发怒,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唐瑾瑶用面皮擦了擦剑身,道:“传仵作,验尸。”
魏芝上前一步:“验贝迟的尸体吗?那都利儿的尸体怎么办?”
唐瑾瑶所说自然是要验贝迟的尸体,贝迟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发倒地蹊跷的很,一定要查清楚。
唐瑾瑶看着都利儿的尸体半晌,贝迟毒发状况惨烈,所食必是剧毒,那凶手又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下毒的?
难道是吃食?但大家吃食都是一样的,怎么会只死了贝迟一个人?
都利儿方才咄咄逼人必是早有预谋,现在看来就连牵马上楼都是安排好的,婵托图受伤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现牵马制造混乱,婵托图表面受伤借故离席,实则暗地跑路,紧接着下毒害死贝迟,都利儿责难,想要将这一切栽赃给齐国,再逼图郡低头。
都利儿刚才举止反常制止贝迟喝酒,难道毒是在那个时候下的?
唐瑾瑶保持姿势思考着,浑身是血一动未动。
旁人看着都怵她三分。
魏芝看着出神的唐瑾瑶,试探道:“殿下?殿下?”
唐瑾瑶回过神来:“将都利儿的尸体一并带去调查,这里保持原样,直至查出原因为止。”
唐瑾瑶继续说道:“婵托图怕是早就跑路了,你再派人去查看一下。关郡尉,这几日汀边必会有大动作,你我要做万全准备,太平日子要到头了。”
魏芝、关向雁连连应声。
唐瑾瑶被重新安排在了一间上房内。
怀信吩咐人给唐瑾瑶烧了几桶热水供她梳洗,又给她添置了一些衣服。
唐瑾瑶一向不喜欢人伺候自己洗澡,故而将下人都遣了出去。
她浸泡在浴桶中,看着手上凝结的血在热水中一点一点散开,闭上眼时,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又充斥她的鼻腔,然后脑中便是反复溅起的血。
以及都利儿没有闭上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她。
唐瑾瑶在水桶中低下头,将自己的头沉入水中,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今日鲁莽了。
当众斩下对方侍卫的头,无异于宣战,而且她的狠话又放了出去,没有经过母皇就擅自做了决定,不知今后会面对怎样的风浪。
若母皇不同意她的做法呢?
她又该怎么办?硬着头皮领着驻军开战?
那不是谋逆吗?!
唐瑾瑶的头一阵一阵的疼,这种疼痛一直延续着,直到她洗了第三遍澡时,疼痛也未减轻丝毫。
温热的水逐渐失去暖意,水轻柔无比,但却抚平不了唐瑾瑶心中的焦躁以及无助。
该怎么办?
人是她亲手杀的,这个烂摊子不能留给怀信一个人去处理,那非大丈夫所为。
若如此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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