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张脸被桥下灯河映照,半张脸藏在苍苍夜色中,唯有双眼闪闪发光,而对方则仍旧望着另一边的栏杆,面无表情,叶无敌近乎要以为自己幻听了,她看着对方石雕木刻般的侧脸,突然福至心灵,
“那夜你……”薄唇张张合合,幽冥用眼角睨她一眼,点了点头,叶无敌正想解释,却被一边凑过来的凌跃打断,
“你们在说什么?”凌跃像是看星星看得有些无聊了,这还是他头一次与“江湖上的朋友”一同这样临风望月,谈天说地呢,自然什么都想听,什么都想看,
“叶姑娘说她想看戏。”幽冥指着桥下一处简陋的台子,面不改色地扯谎,
“是吗!”原想反驳的叶无敌看见凌跃这兴奋的样子就只好也忙装作有兴趣地点了点头,三人前后脚地下了桥,钻进人群里去看戏,叶无敌几次想跟幽冥说清楚,但人群哄闹,凌跃还是头一次看戏的时候离戏台这么近,一副左顾右盼十分兴奋的样子,她也不好拉着人贸然消失,何况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对凌跃是什么感觉,自然也无从解释,只能学着凌跃仰脸看戏,
只是她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太对,罗密与朱丽?世仇相爱?朱丽假死罗密自杀?世仇握手言和?
魔幻现实。在咿咿呀呀绵延悠长的唱腔中,叶无敌神情恍惚思绪一时不知道飘飞到哪里。
“叶姑娘,叶姑娘!”直到戏终人散,叶无敌还站在原地发呆,回头来找她的凌跃不停地摇晃着她,“啊……”叶无敌的眼神才渐渐聚焦到一点,“叶姑娘这么喜欢这戏吗?”凌跃走在她与幽冥中间,三人身形颇高,在人群中尤其扎眼,叶无敌看凌跃一眼,愣了愣,还是点点头,
“这出《殇情仇》,其实也是在下先祖写的。虽然话本的作者叫莎翁,但大家默认这是先祖的笔名。”凌跃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叶无敌停下脚步看着凌跃无知无觉地走到前面,又走回来笑她,“叶姑娘你今日是怎么了,总在发呆。”
凌墨……
一个死了许多年的人,不但能写出李白的诗,还改写了莎翁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两件事时间跨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在这个世界里日与月会东升西落,四季变化也遵循着她熟悉的节奏,可在她想单纯地将这个地方当做一个还在使用冷兵器的原始村落时,这个世界又总是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微妙的违和感,这个叫凌墨的人,不对劲。
“凌,墨,到,底,是,谁。”她一字一顿地问道,幽冥见她脸色不对,便低声替她把这问题转述给了凌跃,可凌跃只是哑然一笑,“凌墨是在下的先祖呀,你不信问幽冥公子啊。”
“四百多年前以平民之身官拜定远平夷大将军的凌墨,确实是凌家的先祖。凌将军南征北战二十年,历经大大小小五百余场战役,终屠三夷,定北海,史称冷血夜叉。凌将军在退伍还乡之后,编撰了《不忘》《难言》《说不得》三部文集,并以莎翁为笔名著有许多传世佳作,而《殇情仇》虽不如四大悲剧那么让人震撼悲怆,但仍因其脍炙人口的情节而广为流传。”
幽冥的声音清清冷冷,虽然像是在背书一样呆板的语调,但仍带着一股子让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可叶无敌并不满意,她紧紧皱着眉头,不对,不是,她想知道的不是这些事情。她想知道的是,那个凌墨,到底是不是…是不是跟她一样,她到底是没能回去,还是不想回去…这个世界与她熟知的那个世界又有什么不一样…这一切一切的疑问都堵在她胸口,像是一团咳不出的棉絮,问不出口,也问不出答案。
她皱眉抬眼,凌跃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而幽冥虽然神色上不显,却眼底也带着疑问,叶无敌突然不知怎么的心情突然有点好,她将攥紧的双拳慢慢放松,脸上也浮起个笑来,
“算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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