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这日,月初升。
吴辰良带着一小瓶特制的麻药回到吴府。帮忙的短工早已散去,大院维持着今早他离开时布置了一半的模样——一种时空凝滞的窒息感。他深吸一口气,向别院走去。他明白,半个时辰后,一切将发生急转,他的人生将翻开新的篇章。
“郝仁”落脚的地方出人意料地难找——花了那二人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在镇口一处小旅店寻得,去那儿还经过个棺材铺,说不出地晦气。夏必聪掐准了日落时刻,让旅店伙计送去一封“吴小姐的信”,他管自己继续躲在街角窥视。不一会儿,看见贺若飞带着信出了旅店——这么简单就上钩了!夏必聪慌忙去牵马,紧张到手发抖,踩马镫子脚打滑。
对方四处一张望,忽然望定了他,直径向他走来。
夏必聪几乎吓瘫于地……就这样和“无情人”打了个照面。
“烦劳了,这几句诗什么意思?能看懂吗?”对方微微一笑。
“啊……”夏必聪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了模仿吴羽灵的气质,他二人绞尽脑汁写下了一篇措辞优美的短信,对方竟没太看懂……也对,黑爷连字都没识几个,文武双修那是神仙!对方看他穿得体面,以为是个书生。“呀!这两句说的是要以死明志…不辜负心意……”
“哦……”对方点了点头,收走了书信,道谢回去了。
夏必聪,从月初升等到月明星稀,都没再看到人出来。匪夷所思!无可奈何,他只好回去找吴辰良。
吴辰良,在别院守着小妹“尸首”,望眼欲穿。
他想办法说服了吴羽灵,装一回死,然后他去和家里说她自尽了,同时叫贺若飞来把“尸首”抢走,于是他二人能没有顾虑地远走高飞。现在,对方的小婢女,正使劲儿催他快去和家里说,又不停地问他到底有没去找人,真的快被烦死!好不容易打发了人先去隔壁休息,终于,等来了一盆冷水。
“怎么回事?!难道他想去武斗?不管小妹死活了?”
“是不是……不该说成已经死了?毕竟死人抢去了也没用……”
“啊?那他这是打算溜了?!好么!白送那么多彩礼!不行!我得问大哥把彩礼讨来,全tm是我替他输的!”
“别急!别急!明天还没到呢!”夏必聪先冷静下来,“我看他,是真的超乎凡人的淡定!应该不会轻易逃走!”忆起对方的礼貌客气,没流露一丝情感,“好一个‘无情人’!说不定是对武斗十拿九稳!羽灵已死,报仇也不差一日!那明天,他依旧会杀死他!”
“够了!!”吴辰良扶住额,“从头到尾,一厢情愿罢了!指望着别人去杀吴酉忠……可悲又可怜!”
“哎……”夏必聪无言以对。
“去武斗就去死吧!”他恼恨地道,“活该被‘黑鹰’剁了!”
“二哥……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杀大哥……”床里忽然传来羽灵虚弱的声音。她“死”了快两个时辰,差不多该活了。人晕乎乎,四肢还不能动。“别去武斗……快和父亲说……”
二人惊了个透心凉,面面相觑。
“羽灵……”吴辰良走到床边。夏必聪已经躲到了阴影里。
“别让他们武斗!”她挣扎着想爬起,痛心疾首地道,“你让我装死,竟是想骗他来杀大哥?!”
“没有!你听我说……”
“你真歹毒!”吴羽灵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不再言语。之前,其实也是这个二哥,揭穿了“郝仁”身份,把一切推向万劫不复,毁灭了她的憧憬。现在,可怕的明日还没到,她知道大哥会以“自己不肯”为借口找对方武斗,一想到“郝仁”听到这些会有多失望难过,她就更难过!但没想到的是,武斗,竟然也是二哥的害人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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