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声音不大，但在一片死寂的客厅之中却如此清晰。

    坐在拒霜身上的爆豪胜己身子抖了一下，发出一串声音。

    “你道什么歉……”

    声音很低且含混不清，拒霜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

    “我说你道什么歉啊！你个混蛋！”

    爆豪胜己猛然间抬头，双手一起揪住了拒霜的衣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进，拒霜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眼眶之中滚动着的晶莹液体。

    “我……”

    “我知道啊！”

    拒霜刚想说什么，却又被爆豪胜己的怒吼打断。

    “我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啊！我知道留在那里会妨碍欧尔麦特啊！”

    “我知道……我也很弱啊……”

    爆豪胜己瞪着拒霜，牙齿紧紧地咬合，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下来，赤红的眼睛水汽朦胧。

    很凶恶，却也很脆弱和委屈。

    这不是拒霜第一次见到爆豪胜己哭泣。

    第一次是在小学一年级。两个小学四年级的孩子想要欺负他，三人扭打在一起，两个四年级的孩子却被眼泪汪汪的他打败了。

    第二次是在雄英第一次实践训练课。他败给了绿谷出久，他意识到了轰焦冻的强大和八百万百指责的正确性。他含着泪水说“我一定会在这里成为第一”。

    第三次是在期末考试实战演习。他被欧尔麦特打哭了，但即使用牙咬，他也顽强的取得了实战演习的胜利。

    每一次哭泣拒霜都记得很清楚，但每一次都和今天完全不同。

    以往的每一次哭泣，都是坚持着的，顽强的，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前进的，倔强倨傲又让人心疼。

    而这一次，像是一只蜗牛被迫打开了他那坚硬的壳子，柔软的内里暴露在外，□□裸地展示着他的脆弱。

    拒霜一时有些无措。

    他想要拥抱这个孩子，想要安慰他，想要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

    可他不知道这个过分自尊过分倔强的孩子会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慰。

    “谁要你这样自说自话的来救我啊……”

    “从雄英退学什么的，你根本就是个白痴……”

    “老子一定要宰了你。”

    抱怨和威胁的话语从爆豪胜己的口中吐出，声音里的哭腔越发浓重，眼泪早已经模糊了视线，却还依旧紧盯着拒霜不放。

    “嗯，我是个白痴，是个无药可救的混账。”

    拒霜伸出手，将爆豪胜己的脑袋按向了自己的颈窝。

    爆豪胜己没有挣扎。

    拒霜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肩膀上传来的湿意。

    因为哭泣而抽噎的声音响起在拒霜耳畔，与此同时无可避免的，怀中少年的身体随着抽噎而细微抖动着。

    拒霜摸了摸爆豪胜己毛绒绒的脑袋，而后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背。

    怀中的人用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再次抬头时又是那副凶恶的表情。

    “你要是敢真的从雄英退学，那你绝对死定了。”

    惯常的威胁。

    拒霜轻叹了一口气。

    “其实，退不退学实在没什么差别，我就要走了。”

    原本并不想告诉爆豪胜己的，但现在拒霜想，还是说一声吧。

    不辞而别什么的，未免太过残忍。

    “走？你要去哪？”

    “不知道，但一定是一个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谁他妈要去找你啊！你个白痴！”

    拒霜笑了笑，“不找也最好了，省得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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