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3章 第53章(第1/3页)  永安令(男二上位)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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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鸩,一种连羽毛都是剧毒的鸟儿,但曾几何时,她还不叫这个名字。

    七岁以前,她都跟随娘亲住在涿州城中一个叫胭脂胡同的地方,那里的大红灯笼常年不熄,笙歌舞乐也从不落幕,放眼整个东幽,似乎再没有哪个地方比那里更风流绮艳惹人迷醉,也再没有哪个女子比她的娘亲柳姬更玉质绝丽婉转柔情。尽管身处风尘泥淖之中,娘亲身上却没有沾染丝毫的媚俗污浊之气,她仍旧是清新高雅的,不卑不亢的,但同时也是痴傻执拗的。

    妓子与恩客本不过逢场作戏的露水姻缘,可娘亲却对一个书生动了心乱了情,倾尽一切付出所有,坚信终有一天对方会来带她脱离尘淖远走高飞,然而从她相信对方的花言巧语的那一刻起,悲剧的命运便已注定。这世间从来都是男儿多薄幸弃义懒回顾,从来都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所谓才子佳人终成眷属的故事终究不过话本上虚构的美满幸福,娘亲看遍人世淡薄未必不懂这些道理,但她还是执着本愿义无反顾,甚至不惜落下一身病痛也要将属于书生的孩子生下。于是自己后来无数次地问她值不值得,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一个再不会回来的人究竟值不值得,娘亲却只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笑着对她说:“娘亲能有煦儿,已是此生最大的值得。”

    从此她便在心里默默起誓,迟早有一天,她要带着娘亲逃出这身不由己的樊笼,她会替代那个负心寡义的人,成为对方真正的救赎。

    一次偶然,她在胡同里救了一个身负重伤的年轻剑客,作为报答,那剑客便在养伤期间传授给她一些防身武艺,而她大概真的天生就是块练武的材料,短短一月便将所学招式皆融会贯通。剑客讶异于她的进步神速,她亦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保护娘亲的能力,却不知这一心只梦风与月的胭脂胡同外,早已是山河飘摇,遍地疮痍。

    那时她年幼不通国事,只知道边关已打仗了许多年,但应该无论如何都不会蔓延至涿州城,因为若是作为皇都的涿州城也沦陷了,那整个东幽都将不复。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和城里绝大多数的百姓一样都觉得战火离自己还很远很远,天真地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直到那天卫军吹响着冲天的号角直直冲破了城门,挥舞弯刀恣肆横笑着开始对人们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杀,他们才绝望地发现,原来他们早已身处万劫不复的末路。

    昔日繁华皇都,一夕沦为炼狱。

    四散奔逃的人群中,她和娘亲不慎走散,幸而剑客找到了她,带她躲到一处难民集聚的地窖中,她扒着那小小的唯一可以看到外面的铁窗缝隙希冀可以找到娘亲的踪迹,却看见一群身穿锦衣华服却狼狈不堪的人被卫军押解推搡着从街道上走过,他们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悲戚哭嚎,或隐忍麻木,或颓丧惶惧,或冷笑憎恶,但下一秒,当他们看见为首那名身着玄黑龙袍的中年男子被无情斩首后,脸上不禁都纷纷变成了悲愤凄昂之色,他们一边嘶声力竭地高呼着“陛下”一边挣扎着奔涌围聚过去,可还没等他们触到那染血的龙袍一角,自己也瞬间身首异处,命丧刀下。

    卫军们嘲讽狂妄的笑声中,她看见一颗头颅正好滚落到了自己面前,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还微微睁着,泪水混着血污凝在眼眶之中,映出她泪流满面震愕惊惶的脸。

    她听到那颗头颅在咽气前,翕张着嘴唇对她无声地说了一句:“孩子,快逃。”

    剑客捂住她的眼,不让她再看面前惨景,可泪水仍止不住地滂沱流下。因为只一眼,她便已认出,对方就是那个让娘亲对着画像无数次流泪的人,是那个让娘亲受了这么久的苦也让自己生了这么久的怨,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的人,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最后会以这种方式相见呢?为什么……只这一眼便成了永隔?明明她还有好多的话想质问他,问他当年为何要抛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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