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
视线里是一杯血色的红葡萄酒,杯里的酒液越涌越高,最后溢出了杯口。酒液的醇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炽热腥臭的血液扑打着脚面,疯狂地涨高,淹没我的头顶。
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压着,我喘不过气来。
“唔!”
我剧烈地挣扎一下,推动那块无形大石的手被另一只抓住。
体温比我低一些的,不知是温是凉的手。
房间里黑黑的,天应该还没亮。
受伤的几天我一直借住西索的客房,可是现在睡的这张床明显不属于客房,而且,我旁边躺着西索。
卸了妆,红发放下来,穿着浴衣的,“正常”的西索。
姿势也相当暧昧,他侧躺着,我几乎是被抱在他怀里。
一只肌肉结实的手臂还压在我胸口,毫无疑问,这就是我噩梦的来由。另一只手正捉着我的右手。
我惊恐万状地瞪着他:“喂……?”
他在枕头上蹭了一下,用鼻音发出一声软软的“嗯”。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头上那顶类似小丑帽的东西:“你居然戴睡帽?”
他说:“嗯~你要不要戴?”
不不,重点不是这个吧?重点应该是我为什么会在宿醉之后在一个男人的床上醒过来吧!
我掀开一点被子——呃,我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件昂贵的香槟粉晚礼服,经过一晚上的□□已经被压皱了,不过除了腰带被松开,并没有别的破损。
他微微睁着眼睛看我这些举动,似笑非笑:“放心~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尴尬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你没有做什么,不过你把手臂压在我胸前做什么啊?”
“真让我伤心呢~醉酒了也不安分睡觉半夜试图杀掉我的是谁啊?”声音里还带着点委屈。
呃……?
我看看自己靠近他的右手,锋利如刀的手掌并拢顶在他心脏之上。
他压在我胸前的手臂也完全不带猥亵的意味,手掌弯曲,对着我的脖颈。
一旦对对方有什么不测,我的手掌会立刻砍断他心脏大动脉,他的手也会拧断我的脖颈。
我哦了一声,慢慢缩回手,“那就抱歉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和别人同床共枕的习惯。”
凯瑟琳从不让我和她像一对母女一样一起睡。她说习惯了这样拥抱着入睡,危险时反应速度和敏捷都会下降不少。唯一的一次,是在雾色山脉的那一晚。
因此,睡到半夜感受到身边别人的呼吸,本能地发动攻击实在不能怪我。
我拿掉他的手臂,撑着床铺坐起来,捋平裙子上被压出的褶皱,心情顿时有些颓丧。“这裙子你留着吧,我大概是一辈子不会再穿它了。”
他挑挑眉毛,摘掉那顶有点好笑的睡帽坐起来,“我的身材像是能穿下他的样子吗?一辈子很长,爱拉,不要总把这些字眼挂在嘴上。”
我无动于衷地说:“是吗?其实我觉得你完全没有必要买它,”我指指这件衣服,“梅丽卡送我那件绿裙子我觉得就可以应付了……反正我不适合那种场合。”
他用那双狭长的妩媚眼睛斜睨着我,看起来终于完全清醒了:“爱拉~你是说,你打算穿着睡裙去参加晚宴吗?”
!
原来梅丽卡送我那条薄荷绿的漂亮长裙……是,睡,裙?
啊,我好土。
我颓丧地捂住脸,想到昨天还穿着睡裙去美荔小姐——世界知名设计师店里,我就内伤。
那我昨天穿着睡裙下楼时你怎么不说啊?存心让我出糗吗?
西索一手撑着额头,笑得整张床都在抖。“哈哈哈……果然这么可爱啊~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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