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聂,“走吧。”
鬼谷虽然不重琴棋书画,但他们的课业中也略有涉及,加之他以前常伴秦王左右,听的全是宫廷曲艺,现如今乍一听魔音穿耳,能面无表情到现在实属不易。
李青澹没看出他勉强之色,不过回去前和大铁锤交谈了片刻,这位头领虽然心思直白,但好在知错能改。
第二天大早,李青澹睡得迷糊,就听他震天的大嗓门在边上对着天明道歉,他吓得一个哆嗦,坐起身来,瞧见天明脸上全是茫然,眼中无神,看着还在梦中。
他裹了裹身上的铺盖,软绵绵地靠在盖聂边上,除了昏迷他似乎永远都在打坐。青澹就不行了,若是有人不让他晚上睡觉,他可是会暴起打人的——天明语,别问,问就一地伤心泪。
“去马车上吧,我们要继续赶路了。”盖聂将他身子扶正,奈何他又继续滑落,只好陪他一同坐着,待到人都起得差不多了才带着清醒的少年回到马车上。
说来奇怪,他对待少年同天明完全不同,大抵也是因为少年本身就同天明性情不一吧,天明正是好动的年纪,对他也是充满敬意。少年就不同了,他如同盖聂先前在宫中见过的猫儿,哪怕是猫儿也从未有如此亲昵他的。
李青澹不知他心中所想,昨天坐了一天的马车,路又不平整,身上仿佛都要散架了。
李青澹,“小聂哥还要多久啊?”
盖聂,“接下来几天要连夜赶路,两班人交替进行,应该不多久就能到了。”
李青澹有些不高兴,“连夜赶路,岂不是睡觉时间也没了?”
习武之人晚上打坐便可,但之前不论在镜湖医庄还是墨家石室,盖聂就从未看见少年晚上打坐,从来都是与床被为友,对少年的习性也已了解。
他摇头,“你在马车中睡着便可。”
李青澹也没有推辞,第二天就后悔,马车上睡觉,谁睡谁知道。
等到了齐鲁之地,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他整个人又好似回到了先前虚弱的状态,走路都是游魂一般飘着的。
墨家众人都在变装,准备前往秘密据点,李青澹大开眼界,那日白凤所言倒是不假,他的面具变装真是幼稚,瞧瞧眼前诸位,若是不开口他怕是会当做路人完全忽略过去。
这样的好手艺他怎么的也得学上一学,李青澹挤到雪女身边。
她一头的青丝,看不见一点白色,面容与本来的样子截然不同,李青澹甜甜地开口,“雪女姐姐,这个可以教我吗?”
雪女笑道,“自然可以,只要你悟性不和琴音一样。”
一路上李青澹骨头都快散了,浑身不得劲,无聊之下整天拨弄琴弦,周围的人若是无事绝不靠近他的车厢,天明更是直接搬去和少羽同住,每每看见盖聂总要给他的大叔一个同情的目光。
少年也不在意她的调侃,他近来长得飞快,与雪女站在一起竟快赶上她了,少年形容他已不大合适,他足以担得起一句青年才俊。
青年跟在雪女身后,左一句“雪女姐姐真好”,右一句“雪女姐姐心善”的,听得旁边高渐离眉头一紧,直接拽过他,冷冷地开口,“还是我来教你吧。”
变装的一行人住进了墨家的秘密据点——有间客栈。
遇见新奇事物的青年沉迷变装游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多天不曾出门,饭食都是盖聂给他送上去的,一次他上去收拾时才发现青年根本一口未动,饭菜都凉了,自此只好每天压着他先吃饭再去倒腾。
这天盖聂推开他的房门,没看见他,倒是一位衣衫半退的年轻姑娘端坐在铜镜前。他一眼就撞见了那姑娘精致的侧脸和半露的香肩,当即低下头快步退出房间,“哐当”一声合上房门,低沉的嗓音从外面传来。
“是在下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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