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3日星期六

    九点半，余以为准时出现在罗特尼斯小区的门外，又是一次先斩后奏。岳一齐戴着眼镜，搭上余以为的小电驴，来到了余以为家里。两人进门时，余兴成刚好准备出门，岳一齐和他打了声招呼，余以为没有理会。

    两人在餐桌旁坐下来，没有多余的话，岳一齐直接打开了余以为上周做的卷子，开始讲题。

    余以为一直在观察岳一齐，好几次都看到，岳一齐把手伸到眼镜后去揉眼睛，感受到了她的疲倦。岳一齐的心还是那么重，好像并没有因为昨天余以为的安慰好一些。余以为总想找个机会和岳一齐说些与学习无关的话，让她放松放松，却一直插不上话。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见缝插针快速对岳一齐说了句，你把眼镜摘下来吧，看这时间，真牛今天应该不会来了。

    岳一齐想了想，摘下了眼镜，面色明显不如从前，眼睛也有些无力。昨天晚上，岳一齐是因为一直在想蓝梦交待的事儿，不知该如何同余以为开口，所以一个晚上没有睡好。

    余以为主动说，我觉得这章差不多了，你再给我做套卷子吧。

    岳一齐拿出了新的卷子，定了闹铃，手托着下巴，等着余以为做题。余以为才开始没两分钟，岳一齐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余以为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岳一齐能休息一会儿。

    没到闹铃响的时间，余以为就把卷子做完了。关掉了闹钟，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余以为决定自己出去买吃的回来，让岳一齐再休息一会儿。

    余以为给岳一齐披上了外套，窗外的阳光正好打在岳一齐的身上，近距离看岳一齐的脸，好像在余以为的眼睛里发着光。突然想到，上个学期小李子偷拍的岳一齐在教室午休的照片。此时此刻，余以为也想拿出手机，拍下他心中的这道光芒。

    余以为晃了晃脑袋，然后留了张纸条，便静悄悄地出门了。

    家门再开的时候，岳一齐已经醒了，正在修改余以为做完的试卷。看到走进来的是余兴成，岳一齐停下了手中的笔，赶紧恭敬地站了起来。

    其实余兴成今天没有班，此刻是照常在周六中午给孩子们带了些吃的回来。结果进家门，只看到了岳一齐一个人，便问，其他人呢？

    岳一齐恭敬地回答，蓝梦受伤了，曾鎏今天可能有事，余以为……出去了吧……

    余兴成把饭菜放在了餐桌上，看到岳一齐正拿着红笔修改试卷，慈祥地点了点头，便招呼岳一齐，先吃吧，吃完再弄，不然凉了。

    岳一齐独自面对余以为的父亲，有些拘谨，依然微笑着对余兴成说，谢谢叔叔，您也一块吃吧。

    余兴成有些小惊讶，笑了，说，好，便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我叫岳一齐。

    哦？也是余以为的初中同学吗？

    不是的，叔叔。就是高中班的同学，我之前……之前是余以为的同桌……

    余兴成眼睛一亮，仔细观察了一下坐在对面的这个小姑娘，想起了上个学期末开家长会遇到的魏晓莲，八分相似，顿时明白了。

    ……所以，你就是那个手术室里的小姑娘……

    岳一齐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余兴成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岳一齐，说，挺好的，你没事就好，挺好的……声音渐渐蔫儿了下去，眼睛好像也渐渐失了神。

    叔叔，谢谢您，当时……岳一齐顿了顿，感觉好像说错话了，又说了句，对不起……

    余兴成提了提精神，笑道，傻孩子，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每个孩子都是父母心里的宝……上次家长会我还和你妈妈说了说，你是个好孩子，她很心疼你啊……看你成绩很好，又努力，你妈妈很为你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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