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平和宁静,没有一点杂音,怎么看都不像人住的地方。
墙头上的顾聂看着冯盛开门进去,脸色有些变幻,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连呼冯盛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他正要攀下墙头,便听到一声狗叫,赶紧将往下探的脚收回来,骑墙观望。
果见自一面墙后奔出一只壮硕的猎犬,张着一口尖利的獠牙,急速地朝着冯盛追过来。
“没事了,我大哥哥已经去处置。”
黄月嫣侧耳听过一个女使耳语,笑着朝魏小婉点点头。
因着魏小婉是私下与黄月嫣说的,其他人并不知情。
这也不过是个小插曲。
满月宴如期开席,黄夫人抱着个白白嫩嫩的婴儿,乐呵呵地合不拢嘴。
“冯兄,出来吧,这猎犬已经被我拴住了。”
内院一处茅房外,黄大公子领了几个护院,朝着茅房方向,再三劝道。
茅房门被打开了一丝缝隙,约莫是里边的人看清楚外面光景,随即被一脚踢开。
从内里钻出来两个人,身上、头上沾着各种枯草,仿佛在野地打了好几个滚般,显得十分狼狈。
“黄兄,幸好你过来,你家这狗也太凶了,莫名其妙就上来追我们,果然还是不通人性的畜牲,以后可得好好训训。”
冯盛一边扒拉着身上的草叶,一边啧啧感叹。
“嗯,冯兄这话说的,倒有几分见地。我这猎犬都是训来追鹰逐兔的,冯兄竟然能毫发无伤,身手实是了得啊。”
“诶,莫说这些,你我知晓便罢。”冯盛打了个哈哈,复又说道,“今日叨扰了,我瞧天色已晚,黄兄事情繁杂,我看不如就散了,啊,改日再请黄兄吃酒。”
冯盛松乏一下筋骨,朝顾聂使了个眼色,就想混走。
“冯兄,要去哪儿?我父亲吩咐过了,待他用过晚食,再亲自送你回贵府。”
黄大公子笑呵呵地说道。
“实在不必,老大人朝事缠身,我们小辈就不给他添麻烦了,我们自己走走就行,走走就行。”
“你们莫要客气,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我也是奉父命行事,对不住了。端看,是你们自己走,还是让人抬着你们走。”
黄大公子朝护院们使了个眼色。
好汉不吃眼前亏。
冯盛赶紧伸手止住他们,“我看,还是我们自己走吧,且前头带路。”
不消一盏茶地功夫,他们两人就被扔进一间柴房。
冯盛也不挑剔,干脆找了个略微干净点的地方,盘膝而坐。
他沉思好一会儿,想要捋捋到底是从哪儿出了问题。
不过是瞧一眼正在议亲的未来媳妇,怎么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冯大公子当天晚上就被押回威北侯府。
威北侯冯权顶着黄侍郎的唾沫星子,听了半个时辰。
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青。
末了,黄侍郎拉过冯权的袖子,倒了一肚子苦水。
“延章啊,你我也是年少相识,认识了也有十几年。本想能做个儿女亲家,结果这事闹得,诶,你也知道家慈如今身子骨不好,我若再去跟她提这件事,也怕出个什么好歹。我想,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冯权听罢,惭愧道:“犬子顽劣,让子横兄为难了,此事万不敢再提。”
黄侍郎点点头,挥一挥衣袖,告辞而去。
冯权将黄侍郎客气地送出门外,回头便命人开了祠堂。
冯盛不情不愿地步入祠堂,但见父亲稍显落寞的背影,望着祖宗牌位出神。
等了良久,冯权方才回转过身来,祠堂内烛光晦暗,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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