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昭祯早早便歇下,本来要在屋里守夜的云露也被赶了出去。
窗棱翻动,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利落翻了进来,进屋后便左右查看一番,见昭祯正瞪着一双妙目瞧着他,便规规矩矩的行礼站好。脸上蒙着黑布,看不见容颜,只是耳朵尖那一点红晕格外的眼熟。
昭祯暗叹,姚卫的身手如何矫健,她上一世便见识过厉害。后来见他为了护着自己跌断了腿,每每一瘸一拐狼狈的样子,都让她心如刀割。如今瞧着他利落更胜以往,当真是说不出的喜悦。
姚卫根本不敢触及昭祯的眼神,深怕一看进去便再挪不开眼睛。他强忍着羞涩,对昭祯伸出手,“臣失礼,请殿下屈尊,臣带您跃出去。”
昭祯莞尔一笑,取出一条三寸宽五米长的缚带,熟练缠在自己腰上,转头瞧见姚卫瞪圆的眼睛,不禁有些羞恼,“不用此物,难不成要大人拎着我穿岩走壁不成?”
这待遇也不是没有过,当初遇敌兵时情况紧急,哪里考虑的了许多,昭祯被姚卫拎着衣襟跑过,被一胳膊夹在腋下飞奔过,试过各种方式,将昭祯背在身后,用缚带紧紧缠稳,是最有益于行动的。
这一世的姚卫显然没有上一世有经验,昭祯趴在他背上时,整个后脖子都红透了,昭祯隔着衣服,几乎能感受到他的紧绷。似是为了缓解尴尬,姚卫还调侃道:“殿下自幼生于内廷,不曾想对这些江湖行径皆有涉略,臣当真要刮目相看。”
昭祯脸色微微有些发热,逞强道:“谁还不曾看过几本江湖话本,本宫学来些皮毛,用的难道不妥当吗?”
姚卫笑的极是温柔,“自然是妥当,殿下聪慧灵敏,学以致用,想的比臣还要周全。”
昭祯羞恼,可又不知该如何说他,最后徒劳的将双手抚在了他的背上,语声极低,似是讨饶“快莫要取笑我了……”
姚卫浑身的神经末梢都聚拢在了昭祯的手上,滚烫的灼热感似是要遍布全身。他不敢多做延误,收起心神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重叠连绵的宫宇,仿佛都刻在了姚卫的脑子里,一路躲避奔走,竟如入无人之境。昭祯不禁叹服,“这皇城之内的护卫竟形同虚设,当真是不敢想,若是有贼想闯入,满宫守卫又能抵挡几时?这宫城内的巡逻都是花架子不成!”
姚卫叹口气,“若是前几年还好些,兵士们每日操练,本事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可自从四年前秦贵妃的亲弟弟接过了御林军指挥史的差事,这宫内的巡逻前前后后便换了不少人,许多人看秦指挥史那里好通融,便愿意使些银钱,给自家孩儿谋个差事。每日这个时辰便是他们吃酒赌钱的时候,一个个喝的酩酊大醉,只派那些无权无势的毛头小子们去巡逻做个样子。”
昭祯听的瞠目结舌,“堂堂皇宫,怎会成这般藏污纳垢之地!那姓秦的竟敢如此张狂,真当皇家是他家的后院,可以随意买卖官爵不成?此事若叫父皇知晓,定不轻饶了他!”
姚卫叹口气道:“殿下莫动肝火,秦家老太爷虽眼瞅着快致仕了,可威望犹在,秦贵妃如今盛宠,阖族也跟着水涨船高,这宫里宫外谁不卖他的面子。秦指挥使少年得志,处事上是轻浮了些,但好歹还有秦家在后边盯着,倒也不会有太多出格的事。”
“置皇室安危于不顾,私个人利益于至上,这若还不算得出格,究竟什么才算得出格?莫不成直到卖了国的那一日,才值得秦家老太爷出面去管他一管?不行,此事非同寻常,断然不能放纵!秦家若是不管,我便去同秦贵妃娘娘说说理,看看她管束得住否。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找父皇……”昭祯怒不可遏道。
“殿下请慎言,还请切勿莽撞!”姚卫被昭祯的话吓了一跳,急道,“殿下从未掺和过这些事,切勿急躁而坏了事。”他长叹一口气,柔声耐心劝解道:“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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