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一直延到很深,赵府还是灯火通明。桓璟没睡,赵是又如何敢睡,主人不睡,仆人又如何敢睡,故一直到天明,赵府灯烛都一如的亮着。
硕风守着大夫给桓璟包扎伤口,赵是入了门,道:“陛下,礼部尚书到了。”
礼部尚书姓房名文,字本卿。时人颂:“朗月风清尚书令,清流雅派房本卿。”
果然来人一袭素常白衣,广袖清风,虽穿着简陋,却是一股子正派。从入门到拘礼,恭敬得一分一毫不差,衣服上顺直得就连一丝褶子也无,仿若自己便是行走的礼教楷模。
若是裴迟见了,便又要酸言酸语了。要知道以前的桓璟跟他上山打猎,下水捉鱼,偷鸡摸狗,何事不做?怎端端过了个几年,就性情大变了?不是这厮归正的又是谁?
不过此事他可真真是冤了房本卿了。
“陛下伤口可有大碍?”
桓璟摇了摇头:“无妨。”
继而问道:“各国使臣接待如何了?”
房文应道:“除了龟安国公主尚在途中,其他皆已下榻驿馆。”
“因何?”
“公主水土不服,故世子先行,如今已至城外,明日便可入城。”
桓璟点了点头:“两国使臣初临盛元,万般不能怠慢。”
“是。”,房文拱手服礼。
“裴迟那可准备妥当?”,他是盛元目前唯一精通三国语言的人,若是他那处受阻,明日宴会定当棘手。
“臣差人前去问了,裴译臣答曰,自会办妥,不劳挂念。”
裴迟会如何回话,桓璟心中早已了然,不过这个和事佬他也不准备当,有些事,当不能只看表面。
“如今,便只看陛下如何回宫了。”,赵是在一旁插言。
硕风执剑拱手道:“各个宫门皆有首辅的人。”
桓璟沉声,良久眼神在面前三人身上打转,最后悠悠的落到了房文身上,房文略疑,在看透他心思后,面色怪异。桓璟却是轻飘飘执起榻边放着的一杯茶,故作无事。
是夜,裴霍被裴迟这么一闹腾,早早便睡下了,结果第二日刚起,便听管家来报,裴迟跑了。当下怒不可遏,招了人让裴易去找,自己则是着官服先行去了太极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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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房文看着不远处龟安国公主的驾辇,难得的乱了心性。
硕风倒是看得新奇,“没想到房大人也有破戒的一天,倒是罕见,罕见呀。”
房文没理会他,只是对桓璟道,“陛下,臣是绝对不会做如此事的。”
“据说龟安国服饰艳丽,媚而不俗,又别于我盛元风范,行为礼章更是有自家法度,房大人就不好奇?”
“那臣也无需用此方法。”
“听传言说裴迟与龟安国公主关系颇浅,在龟安长同出同进,不如让他…”
桓璟话还没说完便被房文截了去,“臣去。”
桓璟勾唇,眸中深谙笑意。
等房文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硕风送到马车上了。传言盛元皇宫有一密室,乃是前朝所置,便于逃生,但前朝覆灭后,此密道被掩,久不被人提,世人渐渐遗忘。
而房文需要做的,就是在裴霍不察觉的情况下混入皇宫,寻找机会开启密道。倘若他堂而皇之进宫,定会被裴霍的人监视,还不如借这公主的驾辇。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想如何应对那公主,就见她人已经上了马车,噌时四目相对,李岑云震惊了又震惊,脱口便要喊出去。
而房文则是做了这辈子最逾礼的事,捂住了面前女子的嘴。
只见她粉面桃腮,眼似珠润,恰比那琉璃珠还璀璨上个几分。头发从前至后扎一辫子,头顶宝石夹簪扼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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