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眼眸却蓦然有一种欲哭欲泣的怜弱感。
她几乎是瞬时将面前的女子和那绝美的人面容重合,她的脸一点点由惨白交至狰狞,最后整个人像是邪恶的巫婆,伸着尖长的指甲直朝沈愿脸颊而去。
没错,她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谁让她们都抢了她这辈子最爱且唯一爱着的男人,为了他,哪怕不顾礼义廉耻,不顾修容美貌,只要最后守在他身边的是她,哪怕连他的爱她亦可不要。
沈愿虽然力疲,但身上的动作比大脑反应更快,他原本扶着裴迟的手快速抽离,整个人快速挪到三步开外。而裴安雪却跟发了疯似的继续朝她追赶而去。
桓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侧身挡在了沈愿前面护住了她。额角的青筋突一突的,想去揉捏,又顾及使臣在这,最后索性让李德顺唤人将裴安雪拖了下去。
原本吵闹的宫门霎时安静下来,桓璟招了人将裴易拖走,而裴霍的眼神却依旧停留在裴迟身上。
桓璟知裴迟不想见裴霍,见太医来了便让人将裴迟带外臣休息的承恩殿去了。李德顺见状想要说什么,却被桓璟眼神制止了。几个外邦使臣罢了,即使没有裴迟这个译使,他也一样手到擒来。
沈愿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手下意识捏上了他的衣摆,在他转眸看向来时,一双眸子仍含忧色,“幸好你没事。”
她说完便笑了,眸中像是含有万千璀璨。
桓璟看着面前傻兮兮笑着的某人,直从心口涌出一阵不知名的怒气,也不看她,扯开她拉着自己衣摆的手,扭头便朝着众使臣道:“让诸位担忧了。”
“无妨。”,李愃笑着摇头,精明得像个狐狸。
一旁李岑云倒是急了,也不管沈愿听不听得懂,拉扯着沈愿便道,“裴迟怎么了?”
“他没事,只是需要去上点药。”,沈愿也没想那么多,顺着他的话便回了过去。
倒是一旁站着的几人都纷纷回眸看向她,沈愿被看得一囧,连道,“怎…怎么了?”
“你会龟安语?”,他的声音透着些疑惑,眸子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怪异,两条耸簇的眉毛紧紧的攒在了一起。
沈愿跟舌头打结似的点了点头:“是…是啊…”
难道很奇怪?还是很恐怖?要这么严肃吗?
一时间沈愿眸子转了又转,桓璟带了眼她,将她从李岑云手中拉了出来,提着她的后领子便往校场去了。
倒是留下一群被雷得体无完肤的大臣,阵阵抽气,左顾右盼不知所措,他…他们陛下这是拎小鸡?一个个大臣尽是傻眼,倒是李愃颇有兴致的跟上了前去,一双蓝眸中深幽透着些笑意,盛元陛下,看来也不是并无软肋。
“你…你干嘛啊?”,沈愿跟鸭子划水似的张牙舞爪,桓璟斜了她一眼:“你有用…”
沈愿抽了抽嘴角,颇为委屈:“人家这才脱离危险呢…”
她说变脸就变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桓璟,就差没将脑袋埋在桓璟怀里来个痛哭流涕了。
“规矩点…”,桓璟伸手将她放了下来,也不知她就传个信,怎么把自己传成了这番模样。
“哦。”,沈愿委屈巴巴的捏着衣角,见他走,自己亦是亦步亦趋的跟上,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身后跟着的众大臣这才觉得这才是他们所认识的英明神武,不受女色.诱惑的陛下。
“待会记得做译。”,桓璟清清冷冷的落下一句,宽大的袖袍随着走动微晃出风姿,沈愿斜斜的抬眼偷瞄着他的侧颜,黑顺的发丝每一根都像是紧贴在他的后背,无一根因步子的颤动而张扬,像是天生就做足了规矩,走哪都是行动的标杆。
沈愿默默看了一眼自己脏兮兮的裙子,再看着他那件华丽无双的冕服,好吧,这对比着实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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