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城池立于山巅,庭院深锁,门扉紧闭。
贪狼星初显后,王宫的戒备更严了,连只苍蝇都进不来。
亥时刚过,三宫六院连带侍从奴婢早早歇下,只剩两三值夜人手中的灯笼与广明殿的灯还亮着。
不知是窗纸太薄还是屋里的灯火太亮,照的院子地面一片光洁,仿佛是院子自己在发光。
——这是白日里偷来的奏折,趁现在好好阅读,总归是没什么坏处的。
明晃晃的灯火下,苏珩读的正入神,听得梁上微响,立即抓起佩剑。
“谁?”
风拂纱帘,一只雪白云靴自帘后旋转而下,小黑斗篷随着帽缨在空中舞动。
楚留香翩然落下,手里包袱向苏珩一举:“珩儿。”
苏珩抛下剑,立刻冲上前把住他手臂,叫道:“师兄!”
楚留香抚了抚他的长发,道:“正经点……怎么,才这么几天就想师兄了?”
苏珩仰起头,重重点了点头。
楚留香细细看他,青蓝蟒袍裁剪的非常合身,头上金冠熠熠生辉。
这样打扮果然顺眼多了,皇子就是皇子,仿佛生来就应该享受万丈荣光。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天墉城中小修士的模样?
“你看东西对不对,”楚留香将包袱交给苏珩,“你先用着,过几日我还要拿去还人家。”
苏珩仔细看着礼物,似是完全没在听楚留香说话。
验毕,确认无误苏珩才道:“师兄吃完饭没?留下吃饭吧。”
“我就来给你送这玩意,过会儿就走。”楚留香看看四周,疑道:“你怎么住进宫里了?”
明明十来天前还是个无朝臣无兵权无存在感的四王子,怎么今日便正大光明入住广明殿着朝服?
对师兄没什么可隐瞒的,苏珩皱了皱眉,向他一一道来。
——师兄走后我就去拜见了四皇叔嘉王、五皇叔秦王,是他们和母妃向父王陈明,引我回了宫,只是我没有封府才暂且住在宫里…….总归是有了正经身份,还算不错。
楚留香静静听着。
“更奇的事还在后面,就在我住进宫里的第二日,我五弟……”苏珩踌躇了一下,道:“五王子暴夭了,今年才十二岁,太子立时向我发难,幸好我那一日一夜都在长乐宫外等父皇召见,他们又要封锁消息,这才作罢。不然就糊里糊涂被栽赃也了未可知。”
楚留香只能叹。
“父王本有六个儿子,现在只剩四个了。”苏珩低下眉,示意一下门口:“门口那两只巨灵神,师兄瞧见没?是我亲大哥派来保护我的,哪天我要动一下,或是二哥的眼线不在了,就‘咔嚓’。”说着手往脖子上一抹。
楚留香干干笑着。
果然皇家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若不是族谱注明,谁能看出来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
苏珩冷笑一声,道:“我那四叔、五叔也不是什么好人,指不定是想兄终弟及……先扶我上位,再废掉,自己来干。三十年前父辈争位时他们还小,现在总可以插一脚了,左右我什么都没有,可以随他们拿捏……不过往好里看,我也算手里有兵有人了。”
楚留香虽上学时没怎么用心,可也读过两三篇古文,对皇家夺位手段如何残忍还是略知一二的。
譬如今,朝堂间波涛暗涌,两个皇子两方势力最盛,都盼着陈王何时能再醒来,说出个名字,那时所有人都跪在寝宫,另一个服便罢,不服便将这个寝宫灭个干净。
出来时面对群臣便说本就是自己继位,兄弟不服这才血溅深宫,自己奋勇护驾,没想到还是没能护住圣驾。好在乱党也已伏诛,管他人心如何,先坐上龙墩再说。
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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