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染尘自知没有半点可以与之抗衡的东西,但是要装作胜券在握。
戴胜看着他,不说话。他也在试探马染尘的深浅。他知道自己先说出猜想,便会漏出破绽。就像两个人玩石头剪刀布的游戏,先出手的人往往会输。
“戴爷可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马染尘想起药引姑娘曾经跟他说的话。这句话必定是白药师经常说的话。白药师经常说起,那么暗药师也应该熟悉。普通人听了这话不会觉得有其他的含义,但暗药师听了应该会为之一惊。毕竟这句话就是他们的克星使用的手段。
果然,戴胜嘴角一抽,惊恐道:“你是螳螂?还是黄雀?”
这一下可把马染尘问住了。
好在戴胜听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话后也心惊肉跳,慌乱之中没有注意到马染尘的表情变化。
马染尘迅速变换表情,再次摆出迷魂阵,悠悠地将问题抛回给戴胜:“你说呢?”
马染尘的脑子迅速运转。倘若我假装是螳螂,便是跟他一样的暗药师了。可是我自己并未真正做过暗药师,没有给人故意下过药。在这一方面,我是远远不及他熟悉暗药师的。既然是在别人非常熟悉而自己非常陌生的领域里,那么自己稍有不慎便会露出马脚,让他辨出我是李逵还是李鬼。
倘若我假装是黄雀,便是跟药引姑娘一伙的白药师了,也可以说自己是仙爷一样的药贼。白药师和药贼都是暗药师身后的黄雀,不过前者是救人的黄雀,后者是抢人的黄雀罢了。可是我只是纸糊的假黄雀,一捅就破。戴胜是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兜兜转转之下,很可能识破我的诡计。
想来想去,马染尘想不出到底是装螳螂好,还是装黄雀好。刚才一时情急说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话来,却没有想好后路。
戴胜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马染尘,牙齿咬得咕咕作响。
从戴胜的眼神里,马染尘能看出他也在猜测桌对面的人是黄雀还是螳螂。
最终,戴胜没有接马染尘抛回来的问题,转而说道:“无论如何,这是她母亲欠我的。有欠就要还。我只是取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
“养人为药,是夺人身体,取人性命,跟偷,跟抢没有什么区别。”马染尘愤愤道。他抑制不住这些暗药师和药贼的厌恶。
他很快意识到这样容易露出破绽,又转换柔和的语气继续说道:“你我没有两样,都是偷,是抢,你又为何说是‘取回’呢?”
他将之前普通人对暗药师的残忍表示的愤慨转化为同行对同行的说辞表示的不满。
表示的愤慨不一样,但语气一样。
这样,戴胜听前面那句话也就觉得自然而不突兀。
若是没有后面那句话,戴胜必定怀疑马染尘的身份。暗药师和药贼不可能对此愤慨,白药师早已见怪不怪。
“你要是能说服我,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回我的湘雅,你炼你的药。”马染尘故意将自己摆在可以选择的位置,尽量给戴胜造成他是有备而来的错觉,让戴胜不敢轻易杀人灭口。另外,马染尘已经知道,这些暗药师和药贼以及白药师都有其他身份掩饰,如仙爷是军人,戴胜是高官。药引姑娘平日里肯定也是有其他身份的,或是学堂教师,或是医院护士,抑或是平常人家的闺女。
他心想,这行当用药是最重要的,医院里应该也有这样的人。于是,他故意露个假的破绽,说“我回我的湘雅”,假装自己平时是以医生为幌子的。
对于“马唤之”这个身份,他猜测戴胜已经不太相信了,但戴胜应该还不会怀疑他不是医院的人。
戴胜缓缓走到刚才自己坐的椅子后面,双手扶住椅子的靠背,低下头略作思忖,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马染尘,说道:“不管你走的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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