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对她根本不疼不痒。 “那请陆大人指教一下,山羊胡子二号大人姓甚名谁?” “能让严嵩这样卑躬屈膝的还有谁,当然是内阁次辅,夏言夏阁老了。” 他的话唤起了她的一点记忆。 “我记得夏言......是眼下最有实权,皇上面前的头号红人吧?” “不错,看来还是记得的。”陆炳肯定了一下她的好记性,“如今内阁里其实是夏言说了算,就算是首辅碰到什么问题的时候也得看他的脸色行事。此人颇有学问,名声在外,性情非常刚直,可偏偏这样的人又很会投机。碰上这种人精就算是我也甘拜下风了。” “不要气馁嘛,万一等你六十岁的时候比他更奸诈呢?” 陆大人无语,“......有你这么鼓励人的么。”
他们看着那怪异的三人组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今天已经免朝了,皇上又宣这三位进宫干嘛呢?”
“一个实掌内阁,另两个管着负责礼制的礼部和鸿胪寺,哦周守行倒不算管事的,不过也差不多。这三人凑到一堆,绝无好事。”
陆炳一语成谶,等着老少三人组的正是今天称病罢朝的嘉靖皇帝。
宫室里香烟缭绕,钟磬声不绝于耳,比起皇帝的居所更像是座道场。嘉靖坐在纱帐之后,口中念着祝祷之词。
周守行是近来刚被提拔的,严重缺乏参观皇帝的经验。眼前这副怪诞情景让他不由得起了拔腿开溜的冲动。夏言和严嵩已经是老江湖,对皇帝这点装神弄鬼的把戏见怪不怪。
一阵清风穿过窗子,拂动了殿内幕帘,也让纱帐后的人露出了半张面孔。周守行老老实实跪着,不敢抬头去看皇帝的脸。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盯着地板和自己的手背。
“周守行。”
他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喊他名字,皇帝的说话声平稳又教人觉得亲切。
“臣在!”
周守行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大声答道,回应他的是皇帝的又一句话。
“抬起头来。”
……
宫殿内的周守行冷汗如雨下,而锦衣卫的值房里则是一片安宁。按原安排这近一个时辰里所有人都要应付早朝。现在皇帝骤然宣布“免朝数日”,这段时间也就彻底空出来了。
没有人在这时候跑来值房报到或问事情,这里遂成陆炳和莫菲两人共处的小小空间。
“你说周大人光是在广场上发个言都紧张成那样,现在直接面圣会不会干脆吓得口吐白沫昏过去啊?”
“你这是什么坏心眼……谁见了皇帝不紧张啊?哦,也就是你算个例外。”
“那还不都怪你事先不提醒我那个道士是皇上扮的!”
她还记着酒楼里第一次和嘉靖碰面,幸好当时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
啪——
忽然有人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房门,两人同时停住了话头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看去。
拍门声只响了一下就停了,继而是一阵木板刮擦声……好像有人在外头挠门?
“谁啊,缺心眼呐?”
估计用这种姿势敲门的人也不是什么身份显赫的主,莫菲冲门口喊了一声。门外传来有气无力的回答——
“是我,周守行……”
“周兄回来了?”
两人面面相觑,莫菲站起来过去给他开了门。周守行软绵绵地进来了。
“两位好呀……”
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两人会意:这个老兄总算没在御前出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周大人走得匆忙,把‘胆子’都落在我们这了。”
陆炳打趣了一句,指了指桌上的小银壶。周守行连忙一摸腰,果然东西没带在身上。他尴尬地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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