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耳中却是催命阎王磨刀霍霍,桀桀怪笑之声,无声的揪紧了心脏。
一个持弓的颀长身影出现在殿外玉阶之上,带着地狱恶鬼般的残忍与邪恶,一步步逼近。
温思卿有些恍惚,“思卿姐姐,思卿姐姐,思卿姐姐”那个小孩子总像小犬儿似的绕着她叫个不停,总是偷偷的欺负大肘子,但凡有一点好东西总是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到后来,清俊少年远远的立着,垂眸浅笑着称她“殿下”。
当年那么一丁点大的孩子,已成长到这个地步,成长到一把长剑劈碎整个江山棋局,让她满盘皆输。
长风起于青萍之末,风青末,你果不负此名!
来人已靠近身前,不同以往的玄色暗纹锦服书卷意浓,此时身着一袭银白战甲,有些干涸殷红的血迹混着雨水滑落,全身带着蒸腾的血气。
哪怕战乱刚止,他的鸦色发丝依然一丝不乱,只是白皙如上好宣纸的面庞溅染了几滴血迹,
眉眼如山水点墨,儒雅而温润,浅樱色的唇却给人一种艳色之感,唇红齿白,莫过于此。
曾名动皇城的风公子,如今,揭竿而起,千里逼宫,怕是已扬名于天下了吧。
见温思卿老神在在,风青末长睫微垂,樱唇轻启,再次低:“殿下,你想怎么死?”他的目光落在地上,这一直是他不悦时的细微动作,这小崽子,总是莫明其妙的生气。
温思卿耸耸肩膀,压下恐惧,笑得云淡风清:“怎么痛快怎么着来吧。”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功败垂成,一步之遥的帝位都没能登上去,这大概真是死的比一根鸟毛都轻吧。
铮的一声剑鸣,风青末已然弃了长弓,拔出佩剑刺透温思卿的肩,挑起,将她钉在了柱子上。
风青末松了手,后退两步,剑尾轻颤,疼得温思卿蹙眉不止。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风青末抬起眸光,定定的瞧着温思卿狼狈的模样。
这边温思卿却是疼的说不出话来,冷汗直淌,心中大骂,大爷的,砍了那么多人不知道怎么给人痛快?成王败寇,有个劳什子好说的?难道说爷爷绕命吗?温思卿在心中愤恨之余,却有些小忧伤,自己两辈子加起来,只见过豕像这般放血而死,豕搁现代叫小猪猪,对,就是每天吃的小猪猪。
仔细想来,自己还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一个老妖怪,就是斗不过眼前这个小兔崽子,说出去都丢人,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殿中一时静下来,只剩温思卿濒死的呼吸声。血已淌了满地,风青末却依然耐心等着,一双深墨的瞳盯着温思卿不说话。
温思卿艰难的和风青末大眼瞪小眼,意识开始有些恍惚,都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一生的所有经历,她看到三岁的自己被父皇牵引着,走过跪伏的文武百官,走向祭坛,那个整个宁朝的权力巅峰的象征;七岁的自己,瞧着一旁的小伴读奶声奶气的叫夫子,觉得意外的可爱;十二岁的自己,在冰天雪地,死尸横陈中,因为那双深墨发着浅浅光芒的眼睛,捡回了风青末这只白眼狼;三日前,父皇病逝,大兵压境仍举国皆丧;现在,身为一国之太子,国破,当以身殉国!
“为什么?”温思卿艰难开口,摸着良心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这个小崽子啊,他是哪根筋抽了,这么搞老子?
“为什么?呵,我为什么这么做?”风青末低头摸摸鼻尖,抬起细长温润如鹿的双眸有些轻嘲的看向温思卿。
空气有些尴尬,温思卿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再对上风青末更是不够看,绞尽脑汁的细细想来,是十年前初见时因为嫌弃用小木棍捅了捅他吗?如果是,都十年了好不好?不过,这风青末这厮记仇的尿性,估计是了。
温思卿有些歉意的,有些狗腿子的冲风青末笑笑,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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