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我一件事。”展昭道:“若是力所能及,自当为姑娘解忧。”那女子道:“你寻到兀鹫以后,将此物交与他。”说着挽起长发,自左耳垂上取下一粒珍珠,并指一弹,那珍珠便缓缓向展昭飞来。铁链经她这一运力,嗡嗡振了两响。
展昭一时呆住。弹一粒珍珠殊非难事,要它如此之缓而不落地,却是难得很了,他自己就无法做到。但他从容伸手接过,恍若无异。他呆住,只不过是因为那女子刚刚露出的左半边脸。
一道殷红的伤疤自眉梢划过脸颊直达嘴角,将她眼鼻都拉得歪斜扭曲,宛如一条狰狞的毒蛇盘在颧骨之上。与姣好的右脸一对映,更显得可怖。那女子只当没看见他神色,手在床头一按,道:“你可以走了。”
展昭颇有些茫然失措地顺意转身,只见暗门又悄无声息地滑开,外面黑暗中一点碧火安静地等着他。
到得外面,日已偏西,隔壁院中的兀鹫自然早就不知去向。展昭苦笑着捻了捻那颗珍珠,随手将它与玉牌收到一处。
正没理会处,猛听得身后嘚嘚声响,直朝自己冲来,到近前却又缓了。转身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是顾安和赠与他,后为传消息而又送给季云的那匹玉花骢。
展昭上前摸了摸马背,喃喃问道:“你怎会来的?怎么搞得毛都乱成这样。”边说边抚着马鬃。他自然不指望这马会回答他,只不过忽然见到熟悉的生灵,总有几分欣慰。谁知那玉花骢甩了甩尾,咬住他的衣襟就往道上拖。它力气甚大,展昭一时不防,踉跄两步,差点没摔下去。
玉花骢顿住了,挨着他蹭了几下,像在致歉;随后又拿鼻子拱他,四蹄不住攒跃,似是催促。展昭知马有灵性者颇多,不禁惊问:“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还是去找谁?季公子吗?”不待它再动作,飞身上了马背。
玉花骢蓦然间人立起来,长嘶一声,发力向着县城外驰去。展昭俯身抱住马颈,也不拉缰,任它偏离石板道路,在山野间左钻右绕。不一时进入林中,树木枝叶遮天蔽日,再难辨清方向。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穿到林外,已是一片危崖之下。抬头望去,只见崖顶高耸入云,宛如通往天宫的直梯。
展昭跃下马背,向周遭仔细打量。这地方别说人烟,连兔子都看不到一只。石壁峭峻,杂草丛生,即便可拉扯着勉力攀援而上,也必是艰险万分。却不知玉花骢费时费力,把他驼到这来做什么。
于是不禁去扭头去看那玉花骢。见它低头吃草,甚是惬意,浑然不觉他正满腹疑窦。展昭随手拍着它,暗自思忖。忽听头顶传来极轻微的异响,迅速一瞥,见云中由绳子缒着降下一个黑点,诡异之极,不由得吃了一惊。心念一动,当即就地躺下,将袖子往脸上一盖,假装打盹,眼睛却留着一缝。
那黑点慢慢降落,却原来是个极大的竹篮。篮中坐了两人,正不停争吵,声音自然是随着竹篮下降而越来越清晰。只听其中一人道:“这必定是你的不对,岂但自私,而且愚蠢。”另一人道:“怎的是自私?你固步自封,目光短浅,却说我愚蠢,可笑啊可笑。”先一人道:“分明是你有假公济私之嫌,却将我当作白痴。”另一人冷笑道:“我若当你白痴,何必与你争执这么久,岂非显得我也不聪明。”先一人亦冷笑道:“拿到手里的不要,竟要用去做那等虚无之事,你难道很聪明?”
说话间竹篮已降到地面,两人先后跨出,犹自争执不休。那竹篮晃晃悠悠地重又升上,他俩谁也没留意,却同时看到了马边的展昭,先一人立时欢叫道:“这里有个人!叫他评评理!”另一人也叫道:“不错,旁观者清。但他定然赞成我。”先一人呸了一声,道:“自然是赞成我!”另一人道:“去问!”
两人推推搡搡地走到展昭身边。展昭将眼闭紧,揉了揉鼻子,又皱了皱眉头,仿佛是被什么吵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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