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张龙家里,她为救翠柳,把墙打了个稀巴烂;虽说全是灰尘,我却不知她是否能认出我。因此她在外面,我便没出去。回头一看,也不知道染丹从哪儿进来,让那两个姑娘下去了,问我是否不满意,他还有好的。我看他那架势,可别给我弄一排姑娘站着,连忙扯了个由头,说我本是来和情人幽会的,第二天就要见面,怎好先在这里放纵。他看了我半天,总算是饶过了我,但又说感念我分他干粮,定要我留下来用晚饭。”
一时沉默。展昭看着地上的图,拿树枝补了几笔,淡淡道:“后来呢?”白玉堂耸了耸肩,道:“等到饭后,夜莺早就不见了。我找了半天路,好容易找到季云那里,他却跟我说你走了。还有什么后来?”
“我觉得,”展昭眼光移到白玉堂脸上,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中间定是有什么古怪。”
日渐西山,残垣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白玉堂瞥了眼展昭画的图,似乎颇不以为然,摇了摇头,自走到废墟里边去。展昭却像是若有所思,来回打量了好一阵子,手上仍在不停地勾勾画画。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玉堂忽然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展昭立即望过去,叫道:“怎么了?”白玉堂苦着脸弯下腰去,迟迟未能站起,只将手举起来有气无力地招了招。
展昭赶到面前,连声问道:“怎么了?”白玉堂面容有些扭曲,从齿缝里挤出声音道:“没事,就脚趾撞了。”展昭奇道:“这地方也没多少石头,你怎地撞成这样。”白玉堂歪歪扭扭地站起来,道:“谁说我是踢上了石头。”
两人都低头看去,只见白玉堂腿边瞧来是个土堆,在昏暗的光线中模糊地露出几点绛色。展昭伸手拍了两下,讶道:“这、这好像是个棺材。”
“啊?”白玉堂单脚跳了两下,龇牙咧嘴地抓住展昭胳膊,“谁会把抓来的人和棺材关在一起?终不成是活人陪葬?”展昭道:“那不可能。这棺材可有年头了,哪有这么久之后才陪葬的道理。”
棺材上方压着的碎石是石屋崩塌时新落,倒不难清理;但大半个棺材都埋在黄土之中,也不知过了多少年月,早已板结得浑如一体。展白二人出了一身汗,也不过是堪堪能看清楚轮廓而已。白玉堂喘了两声,有些泄气,道:“不如天亮再说。”
展昭本是陪他来的,见他疲累,自然不会催促,只道:“山中露重,只怕容易受寒。”白玉堂嗤笑道:“我又不是妇孺,哪有这么容易。”展昭道:“你这些日子担心三哥,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还与季公子生了一场气。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难免有些乏了。”白玉堂扁了扁嘴,道:“你放心好了,我自来便这么着。师父骂过我几次,可那老和尚护着我,他争执不过,只得随我去了。长到这么大,早已惯了。”说着就反身掠上最近的一棵树窝了下来。展昭无奈地笑笑,跟着在他身边拣了个大些的枝桠。
饶是两人有内功护体,毕竟才刚入夏,山中仍有丝丝凉意。白玉堂蜷着身子翻来覆去,总不安稳。展昭顾自闭目,动静入耳,也不甚在意。到得后半夜,总算都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似乎立即就亮了。一颗晨露晃晃悠悠,从叶尖滴下,恰好落在白玉堂眼皮上。白玉堂不耐烦地拿手背去擦,放下手时,却不小心打到了树枝。树枝弹回去,啪一声拍到展昭腿上。
两人都惊醒了,弄得这棵树好大一阵晃动。睡眼惺忪地对视了半晌,又都笑出声来。白玉堂跃下地去,摇头道:“奇怪,怎么自从识得了你,便半分警醒也没了。”展昭道:“比上次好一点,至少你没打我。”
白玉堂知他说的是那次在大觉寺中自己给了他一掌的事,暗暗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这么记仇。”眼珠一转,忽失声叫了起来。
展昭刚刚落地,顺着他的手指几步就到了近前。此时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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