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生气了,捞起靠在门边上的斗笠扣在脑门上,气恼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便转身走了。
成誉被官焉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只好尴尬的摸了摸脑门。
夏日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方才还檐雨穿墙滴答个不停,没一会儿就雨停日出。
夏日的日头仿佛被洗过,散发出灼人的热度。
成誉仔细思考自己究竟是哪句话让官焉生气了,可是他想不透。
一只灵蝶落在他肩头,他便放下思绪,引着那只灵蝶便入了内室,他僵药的研制将至最后阶段,待僵药研制成功,师妹以后就不用受心歇症之苦了。
师傅春娆仙子曾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有一卷叫“怕什么,来什么”,成誉最怕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身边人。这回实在不幸,官焉跟他生气之后,回房就心疼发作了。
成誉以往见官焉心歇症发作的时候,她总是蜷在床角,两手攥心,以金针刺穴半个时辰便可无恙,可是这回……
成誉用瓷瓶装了三只灵蝶准备送给官焉的,可是刚推开门就看见官焉缩在墙角,她双眸紧闭,豆大的汗水从额头落下,这回比往常严重的不止是一星半点!
赔罪的瓷瓶被他扔在一边,三只灵蝶便在瓶中翩跹。
成誉探着官焉的脉搏,脸色越来越难看:“在连山调养了近半年,你的心歇症不是稳定下来了么,怎么这回这么厉害?”
官焉双眸紧闭,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成誉将她扶到床上,取出银针便扎住她的几处大穴,可是官焉的疼痛似乎并没有缓解半分。
既然如此,便只能再扎另几处生死穴了。
成誉不敢保证自己是否可以一扎即中,急得在床边来回踱步,官焉则躺在床上因为疼痛而冷汗直冒。成誉一点办法也没有,到最后心一横,拿金针刺向自己,在自己差不多变成刺猬之后,他拿针扎向官焉。
成誉以身试针,官焉全看在眼里,心中除了震惊,还有难受。
她出身豪门世家,见过无数世家公子,相貌,才气之于成誉者甚多,可是没有哪一个人如他这般坦诚、认真,还有,如他这般对自己好。
世家公子对她好,要么为着她的倾城之貌,要么为着她的家势,而他,待她好,只是把她当做师妹。
她欣喜感动,可同时也是失落。
他待她好,只是因为她是师妹。
如他所说,她终有一日是要回到那红尘俗世里去的,而他对她好,不过是她还在连山的这段日子。
往后,她回去了俗世,他便从她的生活里剥离出去了……
……
九月时,连山红叶层层,翩跹的灵蝶渐渐少了踪影。
柳官焉自打上次心疼发作之后,身子便虚了不少,因此更是惫懒了,更多时候是坐在窗边看着池子里的一池碧水发呆。
发呆时,她抓了一只偶然闯入她视线里的信鸽。
信鸽通体雪白,脖颈上圈了一根金铃铛,右腿上绑了一封信。
她翻看信条,然后便惶惶不可终日。
碧城柳家的小姐自小便与清城赖家的公子定了亲,柳家小姐如今长到了十六岁,该回去成亲了。
柳官焉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对柳官焉说:“小官焉儿,你是柳家小姐,你终究是要嫁到富贵人家去的。”
柳官焉还在柳家的时候,父母就告诉她,女子要自恃淑雅,要懂得矜持。
柳家为了她嫁入富贵人家,逢人便夸官焉不仅相貌倾城,更是难得的淑女,久而久之,碧城中人都觉得她该是贤良淑德的好姑娘。可是,柳官焉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世人口中那样。
她也有小脾气和想要违抗的事。
柳官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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