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1章 外公的黄金瓜,打麻将(第1/2页)  童年记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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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的黄金瓜

    我还在吃早饭,外公从菜场回来,人还没到三楼,我就闻到了浓浓的黄金瓜香味,我知道有好吃的来了。果然,外公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一进屋我就看到了那半篮头黄金瓜。菜篮头里还有几只大灯笼辣椒,我知道他又要烧灯笼辣椒塞肉酱了。

    他拿了两只黄金瓜塞到我手里,外公叫它“十条筋”(瓜上有十条黄的筋)。他告诉我,这是正宗的崇明十条筋,香甜异常,在上海并不多见。外公是崇明人,识货。这几天黄金瓜很便宜,一斤只要五分。

    接着,他又给我讲起了崇明那些好吃的东西:崇明蟹、老白酒、珍珠米(玉米)、金瓜、甜芦粟(一种象甘蔗一样的植物,汁多味甜)和崇明特有的铁头梨。外公说,大的铁头梨一个就有一斤多重,味甜汁多,梨的芯子却很小,一个铁头梨可当一顿饭。

    外公告诉我,他小时候一天要吃好几碗老白酒。早上醒来一碗,睡前一碗。饭前一碗,饭后一碗。出去一碗,玩得嘴干了回家再吃一碗,那老白酒当茶喝。

    “那么外公,你从小就是酒……” “鬼”我是不敢讲出口的。老白酒我是尝过的,甜甜的味道蛮好,装在酒瓶里就像淘米水。它有点酒酿的香甜味,说白了就是酒酿的露掺点水再加一点高粱酒,这种酒我吃十碗也不会醉。

    我再问外公,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吃铁头梨呢。外公讲,这种梨崇明人不让外运,要吃只有上崇明岛。外公还在讲他的崇明特产,如数家珍。我拿了两只黄金瓜,哪里再有闲功夫听他唠叨,便打断他的话:“外公,以后看到有卖崇明好吃的,一定要弄点来让我尝尝。别忘了,烧好灯笼辣椒塞肉酱让我吃一个。” 说完谢了他一声,转身就回到了阿婆屋里。

    外公只要看到有家乡的东西,他总要买一点回来。前几天他从菜场里拎来了一篮头珍珠米。我马上帮他剥外壳和须须头,这样他就会特别照顾我。外公说这是崇明珍珠米,上海人知道的不多。崇明珍珠米我是吃过的,确实比其它地方的好吃,它特别糯而且有点甜,我妈特别喜欢吃。烧的时候外公用刀把珍珠米刮几下,烧出来的汤像米汤,甜甜的、非常好吃。不过珍珠米我不敢多吃,吃多了就要“拆烂污”(拉稀)。阿婆讲是我吃得太快了。外公却说拉稀有它的好处,有的人过一段时间就要想方设法拉一次稀。我想外公说的有理,每次我拆好烂污,总是觉得一身轻,痛快极了。

    本来外公和外婆住在西面的乌鲁木齐路,我妈是他们的独养女儿,外公在一家无线电厂上班。外婆去世时我还没出生,外婆过世后,我妈就把外公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了,这样就有个照应。外公自己开伙仓(即伙食自理),住在这里也用不着付房钱和水电费。我妈每月给他三十块钱,加上他自己的,日子应该是不错了。

    听外公说,外婆家在崇明原是大户人家。家里除了田地、大瓦房外,还有大船队搞运输赚钱,所以家里很富有,我妈很小就会弹钢琴。三十年代不要说崇明,就是在上海有钢琴的人家也不多。但不知怎么,外婆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打麻将)。她牌技太差,没几年的功夫就把家里的一家一当(全部家产),输得精光,连外公阿爸留给我外公的崇明糕团店也输给人家了。起先是厚着脸皮到外婆家安身,后来外公觉得没脸面白吃白住外婆家,便到上海来投亲靠友。这也好,不然的话外婆就是大地主。我也只能出生在崇明种地了。由于外婆的原因,我妈坚决不让我玩赌博游戏,严禁我赌博(后来才知道我有狂赌的遗传)。

    落魄后,外公就开始吃老酒。到现在他每天要吃一斤高级绍兴老酒(一块一斤) 。外公老酒吃得太多了,嘴里总是喷着一股酒气。为此他吃茶时一口茶要在嘴里鼓捣好几下才咽下去,所以他嘴里的酒气和别人有点不一样。对于外公吃老酒,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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