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盆发出的叮叮当当的声音,或是人们步履匆匆的声音,听不到任何多余的不和谐之音,像什么嬉笑怒骂的声音更是没有。
这跟容与在季家的体验是迥然不同的。明显地,光从后厨就可以看出两家的家风可谓天壤之别,季家疏于管理,从上到下都松松散散、不成规矩。顾家则刚好相反,虽然都本本分分地做着事,但管理太过,约束太多,了无一丝活力。不光是这样,容与又想到,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季常安整天无所事事、油腔滑调,而顾家的公子却冷若冰霜、罕言寡语,这跟两家的家风也大有关联。
容与左右张望着想看看柴在哪,可找了半晌还没看到,外面屋檐下只有摆的整整齐齐的已经劈好了的柴。又想着去挑水吧,他见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担着空桶正要去挑水的小厮,便迎过去想问问可不可以跟他一起挑。
谁知,他却回答说:“这里的活儿都是安排好了的,没有给你安排那就没有你的事,走开,走开,别妨碍我干活!”
容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不愿偷懒,不会顺水推舟的用人,心里又暗暗对顾家的管理赞叹了一番。既然活儿都安排好的,那也只能找监工的来给自己安排活儿了。
容与在厨房里里外外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一看就像是监工的人,本想找个人问问,可他们都是一副不要跟我说话,离我远一点的表情。
无奈之下,容与只得原路返回,好巧不巧,刚走到厨房外,就看到了一个一看就是监工的人,他一手拿着一支毛笔,一手拿着一本像账簿一样的东西,一会儿抬起头像站岗的哨兵一样警觉地搜查着什么,一会儿又低头勾画几下。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到处指指点点,好像是在数着什么的小厮,两人配合着应该是在点人数,记工时。
容与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先拱手作礼,后才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监工吗?”
那两人都忙着自己的事,谁也没有理会容与,容与再拱手再问了一句,依然没有回应。“这些人,不吓吓他们还真不知道我这脸是白画的!”容与坏笑了一下,走近他们,弯下腰把脸凑近他的账簿,然后将脸对着记账的那人,问道:“你们在干嘛呢?”
那人正想拿着毛笔正想下笔,刚低下头就看到满脸“胎记”的容与,好似受了晴天霹雳,吓得笔和账本都一股脑地丢掉了,旁边那人还没反应过来,等再一看,视觉也是很受冲击,立刻用一只手遮住眼睛,不忍再让自己的眼睛再受到多一点的刺激。
“你是什么人?”记账的那人厉声喝道。
容与又拱拱手,故作镇定,道:“我是新来的下人,想请监工给我安排个活儿。”
“新来的!招工一向归我管,究竟是哪个眼睛瞎的招的你,我怎么不知道?”不知道是他本来性格如此,还是被容与吓得一下口不择言,竟说出这样的话。容与以为顾家从上至下都是谨言慎行,想不到也会有这样口出狂言的人,不过,这下正好他装在枪口上了,容与可是顾家少爷亲自招进来的。
容与低头瞥了一眼他俩,居然都是十分同步地扭头不忍看容与,容与小声说道:“我是少爷带进来的。”
容与本想着他们听完会吓到,然后转变对自己的态度,或者对刚才说过的话心虚一阵,没想到两人却哈哈大笑了起来,记账的那个说道:“你是少爷带进来的,开什么玩笑,我看少爷瞎了眼才会带你进来!”
容与摇摇头,看着他俩笑得前仰后合,他们不信自己也没有办法。
不过,过了一会儿,旁边那人又好像想起什么,用手肘戳了戳那个记账的,凑近他的耳朵小声嘀咕道:“我看真的可能是少爷带回来的,你不记得上次少爷前几天带回来的那个瘸子吗!”
“不会吧!少爷怎么会带长的这么一言难尽的人回府,那可是少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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