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湖市南一环北侧,有一个修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式生活区,十几幢五至六层高的浅灰色楼房,楼与楼之间的距离还挺宽,楼前楼头种着梧桐、香樟和刺槐树,枝叶繁茂,树影婆娑。它的四周,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七、八个多层、小高层和高层的新建小区,色彩艳丽、功能齐全。与这些高档小区相比,它显得那么低矮、灰暗、陈旧和不谐调。
这是镜湖市南门一家已破产重组的大型国企的家属区,海天公司副总经理徐丽娜的家就在这里。下班后,徐丽娜直接开车回家,把车停在楼前的空地上。她家在二楼,七十多平方的小三室,她、父亲和弟弟一人一个房间,刚好住下。
在海天公司工作一年多后,徐丽娜连工资带奖金有了十几万积蓄,先买房还是先买车,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先买车,滨湖区工业城离市区很远,没有车实在不方便。而房子暂时还有的住,挤一点没关系;等两年她手头宽裕些了,再按揭买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把父亲和弟弟接进去住,这套老房子留着出租。
一进家门,徐丽娜发现父亲徐春生和弟弟徐炜正坐在厅里等她。徐春生搓着手,眉花眼笑地说:“宝贝女儿呀,你可算回来了,爸爸都急得不行了!”
徐炜也笑嘻嘻地说:“老姐啊,我和爸爸等你很久了耶!”
徐丽娜一听这口气,马上警惕地说:“你们俩不在家烧饭吃,又想干吗?”
徐春生说:“女儿呀,家里的饭菜吃腻啦,爸爸想去外面换换口味!”
徐丽娜没好气地说:“想换口味你只管去换啊,干吗要跟我说呀?”
徐春生涎着脸说:“不跟你说不行啊,你是家里的财神爷啊,财神爷不给钱,爸爸怎么去换口味啊?”
徐炜说:“老姐,也不要多,一张就够了!我跟爸喝啤酒就得!”
徐丽娜气恨恨地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身上居然连一百块钱也没有,也不嫌丢人!没钱就不要喝酒嘛,干吗这么没志气!”
徐春生可怜巴巴地说:“好女儿,爸爸的酒瘾上来了,忍不住啊!”
徐炜昂着头说:“反正我是陪老爸,喝不喝无所谓。”
徐丽娜叹了一口气,从手袋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父亲说:“拿去吧,我上辈子欠你们的!”
徐春生接过钞票,忘情地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说:“谢谢你,乖女儿。爸爸走了,你自己烧饭吃吧!”和徐炜一起下楼,来到离生活区不远的一家小酒店,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箱啤酒,父子俩推杯换盏地对酌起来。
徐春生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汉子,五十来岁,五官端正,模样不俗。他原是厂里的电工,厂子一破产,他就下岗了,一直没能找份稳定的工作,通常是干了没几个月就又失业了。五十岁后办了提前退休,转入了社保,每个月靠不足千元的退休金生活。如果光吃饭,倒也够了,无奈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染上了酒瘾,宁可三月食无肉,也不可一日饮无酒。一个月酒喝下来,那点退休金就不够了;所以屡屡向女儿伸手。
徐炜比丽娜小两岁,长得高高大大的,一表人材,可就是不学好,在黑道上混,吃喝嫖赌都占全了;幸好不吸毒,不然,这个家就被他拖垮了!他给老大看场子、做马仔挣的一点钱大半消失在赌桌和酒桌上,小半送给了小姐,能用于这个家的,没有一分!
现如今生活如此拮据潦倒、捉襟见肘,喝个酒都要管女儿要钱,徐春生这辈子混得也够窝囊的!但他也不能算失败,他一生中最成功的事情有两件:娶了一个漂亮老婆,生了一个既漂亮又有本事的女儿!
丽娜的母亲白玉珍年轻的时候非常漂亮,人家都说她是厂花。她是车间的质检员,虽说是工人身份,但追她的小伙起码有一个排!有厂领导的公子、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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