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艾书从泰柯公司被炒鱿鱼狼狈出来,除了王十一说要请他吃饭,给他送行之外,质量部没有一个人说过如此暖心的话。
部门文员婷婷目光冰冷,如躲瘟神一般地躲避他,拒绝跟他握手告别,让他心中郁闷至极。
那时候,正是一年的三月,春风浩荡,布谷鸟在羊台山上,歌唱着春天的美好,在辽阔的江南,他的父亲在稻田里播种下了希望的种子。
艾书从泰柯公司出来后,怀揣着刚刚结算完的工资,独自一人走出了工业区,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女朋友肖萍一双鄙夷的目光。
该怎么跟她解释呢
出来工作两年不到,已经换了三份工作了他觉得对不起这个女人,每次变动工作的时候,就得重新找房子搬家,而肖萍也不得不牺牲自己,把工作辞掉重新找工作,跟着他艾书在珠三角到处流浪漂泊。
这一次,她一定会很生气
迈向出租屋的脚步是那么的滞重,以至于他无力再迈出一步。
他顿了顿,转身走进了农民房的一家小酒馆。
喝酒他要喝酒
男人郁闷的时候,不是抽烟,就会想到喝酒,酒喝得差不多了,就会飘飘然忘记一切,平凡的世界里无所谓幸福,也无所谓痛苦。
心情郁闷的时候,喝起酒来容易失去控制,不一会儿,艾书就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结完账,摇摇晃晃走出了那间小酒馆。
这时候,外面已经黑了下来,春风一吹,他那趔趄的步子没有迈出多远,就瘫到在地上,“哇”地一声在巷子边的一棵细叶榕树下呕吐得稀里糊涂。
清澈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过他年轻的面颊。
他扶着榕树缓缓地爬了起来,小声地哭了起来,黑暗里,在那条冷清的巷道里,没有人注意到他,大榕树下是一条小河涌,黑色的水,在如水的月光下一动不动,如同一只阴险的黑龙。
好几次,他感觉自己都要从榕树上滑落,掉进那条黑水河涌,被水淹没,无法呼救。
等到大脑清醒一点,他想到了出租屋,想到了家,踉踉跄跄地走了回去,爬到五层住处的时候,那酒竟然也醒掉了大半。
“你喝酒了”他的女朋友肖萍闻到了一身酒气后,歪着脑袋惊讶地问道。
艾书没有说话。
“艾书,你好像有什么心事你不要瞒着我,你是不是又被老板炒掉了”女人总是十分敏感的,艾书前两次被炒鱿鱼后,也是这幅醉汉模样,也是一言不发。
“他妈的泰柯公司,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这工作干的也真窝囊”艾书一屁股坐在床上,怒火中烧。
前几天,他还在说泰柯公司必将成为一个伟大的公司,机顶盒以后将供不应求。
“艾书,你大学毕业才两年,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失业了,你一个打工仔,干活,要顺着领导的意思,不要得罪他们。”肖萍见艾书心里不好受,就轻声地劝道,艾书上次被炒,是因为跟他的部门主管合不来,他能力那么强,而且爱表现自己,主管看他不顺眼,试用期都没有让他通过。
“阿萍,你要相信我,这一次我没有得罪主管,也没有得罪经理,我做事全都按照公司流程走的,问心无愧,可是最后还是背了黑锅,我现在心里好难受。”艾书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
那天晚上,肖萍没有说话,她转过身,把出租屋的那台老式黑白电视“啪”地一声关了,一个人躺在床上,背对着艾书。
她或许在哭泣,艾书看见她的肩膀有规律地耸动着。
失业的那段时间,他们陷入了可怕的冷战。
这样的日子度日如年,让艾书十分煎熬,不过他依旧坚信只要找到工作,笑容一定会再次爬上肖萍的脸颊,只是有一天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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