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浮出水面,心目中完整无缺的美好幻境彻底崩裂,碎成粉末一直认为姐夫最最宠爱姐姐,结果却是这样,什么都是假的,功名利禄在真挚情感面前,显得那般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这天傍晚,正在屋内用餐,碧环火急火燎跑来,张口就嚷,“二小姐,侯爷让你去。”
自从知晓姐夫的懦弱之后,我就彻底恨上他,不与他见面,不与他说话。
见我无动于衷,碧环又道,“皇上命内宦送夫人回来,不过”
是姐姐回来了
不等丫头说完,我噌地站起,提起裙角就往姐姐独居的小院跑去。
姐姐独居的小院很宁静,紧邻雕窗的花圃里,种着一排姿态优雅的绿萼梅,那是她的最爱。
登上台阶,迎面遇见经常为姐姐诊病的王大夫。
难道姐姐又病了
心中不免一紧,旋即问道,“大夫,姐姐她”
一脸惋惜之色,王大夫摇了摇头,连连哀叹,“听说是在宫里弄的,老朽已然尽力。”
“你,你说什么”
不等他答话,已有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传来,听声音,似乎是姐夫。
听闻哭声,我越发心神意乱,只觉地面摇晃,脚步虚浮,扶着门框一寸一寸挪入房内。
姐姐躺在榻上,苍白面容映着纷乱青丝,静若莲华。
心口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用力撕扯,我只觉得痛,只觉得鲜血淋漓。
倾尽全力推开跪伏在榻前的姐夫,我厉声惊问,“姐姐她怎么了”
那一刻,姐夫的神情,我牢记了一生一世――说他在哭,却不见一滴泪水;说他在笑,却比哭还要悲恸。
“你来了。”他的声音沉缓无力,目光却无比深寒,“你陪可兰最后时刻”
最后时刻难道是生离死别
“你”气息凝滞在胸口,我竟找寻不到那些最为恶毒的词汇来诅咒这窝囊无能的姐夫。
“别,别怪他,是我,是我自己不好,我不愿再”断断续续的呻吟声传来,姐姐抬手伸向我,努力攥住我的指尖,“侯爷一直待我很好,是我无福消受,还为他增添了太多麻烦我该死,该死可馨,千万别告诉峥儿我的事,他虽不是侯爷的亲生骨肉”
峥儿不是姐夫的孩子
那若有似无的语声灌入耳中,令人神魂一震,我下意识地瞥向姐夫,他的神情更为惊愕。
不愿姐姐再胡思乱想,我攥紧她的手,极力宽慰,“你在胡说什么,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可馨”她的唇角微微抽搐,笑容凄然,“事到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也不想将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可是没有办法啊侯爷已经答应了,等我走了之后,一定会善待你,你要听他的话,要嫁给他,要侍奉他”
这真是生离死别之刻吗
除了一个不字,已然想不起其他词汇,我哭着哀求她,“姐姐,我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要,只求你能活着”
“傻丫头”牵起我的手,她搁在自己的胸口,“都说吞金无痛苦,其实等待这一刻久矣,终于可以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亲了,我很是欣喜啊”
“吞金”微微一怔,旋即将姐姐扶起,死命拍抚她的后背,“快点吐出来啊,我只有你这唯一的亲人了,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蓦地,一只大手死死扣住我的皓腕,阻止我的动作。
茫然抬头,对上那双盛满忧伤的眼眸,只听姐夫幽咽一语,“你不要再折磨可兰了,让她平静安详地离去,不好么”
目光定格,久久停驻在姐夫的脸上,我疯了似的朝他怒吼,“她是你的妻子,你就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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