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就此作罢,要不然我们三人混战,难不成真要打烂这方圆千里”
少年立即双手离开袖子,高高举起,很有见风转舵的嫌疑,笑嘻嘻道“我没问题。”
杨老头鼻子一吸,两缕不易察觉的青紫烟气迅速飞入老人鼻子。
老人冷笑道“你知道不少啊。”
少年伸手捏了捏鼻子,“不多不少刚刚好,比如我只知道该称呼你为青大先生,而不是什么杨老先生。”
少年故意漏掉了一个字。
不是玩笑或是有趣,而是在那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的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老人的杀意,坚决而果断,所以他选择暂时退让一步。
少年身体后仰倒去,笑道“就此别过,希望没有什么再见,阳关道,独木桥,还是鬼门关,各走各的,各显神通嘛。”
向后倒去的青衫少年不见踪迹。
阮邛沉声道“有可能是上五境”
杨老头嗤笑道“大惊小怪,你阮邛不也是上五境。东宝瓶洲再小,那也是九洲之一,莫说是十一十二楼,十三楼练气士,也不是没机会冒头。”
阮邛心情并不轻松,摇头道“我毕竟只是初登十一楼,境界尚未稳固,虽然是兵家出身,还算擅长攻伐之道,厮杀之术,可”
老人摇头晃脑,转身离去,手持烟杆,吞云吐雾,“你就知足吧,世间修士何止千万,十楼修士就已是凤毛麟角,何况是上五境。说到底,其实你忌惮那人,那人何尝不在忌惮你。瓷器撞玉器,你们两个其实都心虚的。”
阮邛想想也是,本就不是钻牛角的性子,干脆不再计较那个奇怪少年的来历,双方能够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和气生财。
轰然一声,阮邛身形冲天而起,到了云海之后,迅猛坠向溪畔。
慢慢悠悠晃荡回小镇的杨老头笑了笑,“年轻气盛啊。”
一位青衫少年郎走在小镇巷弄之中,嘀嘀咕咕道“夜禁得有,更夫得有,坊市也得有,百废待兴,咱们县令大人有的忙了。”
眉心有痣的清秀少年手指轻轻旋转一串老旧钥匙,走入一条名叫二郎巷的巷弄,它紧挨着杏花巷,相传是祖上出过两位了不得的厉害人物,不过到底是谁,做了什么,没人说得出来,久而久之,就又成了昔年老槐树底下,老人们故弄玄虚的谈资。
如今老槐树一倒,小镇的人气好像一下子就清减了许多。孩子们感触不深,年轻人反而觉得视野开阔,白白多出一大片空地来,挺好,只有怀旧的老人偶尔会长吁短叹。二郎巷和杏花巷没住着大富大贵的有钱人家,只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比如泥瓶巷附近的百姓,见到这两条巷弄的人,大多抬不起头来,马婆婆和孙子马苦玄就住在杏花巷,在小镇算是家境很不错的了。
少年在一栋宅子门口停下,大门上贴上了两张崭新的彩绘门神,少年抬头看着其中一位手持短戟的银甲门神,威风凛凛,一脚翘起,金鸡独立,作金刚怒目状,少年笑道“锦衣还乡,不过如此了。”
少年开门而入,是一座不大却精致的宅子,头顶开有一口方方正正的天井,地上凿有一座水池,通风极好,二楼设有美人靠,适合夜观星斗冬赏雪。少年很满意,念叨着不错不错,是个修身养气的好地方。
少年搬了一张雕花木椅,坐在水池旁边,抖了抖衣袖,哗啦啦,滑落出一大堆破碎瓷器,大如拳头小如米粒,不计其数。最后满满当当,估计一箩筐也装不下,全部悬浮在天井下的水池上空。
这一手,是名副其实的袖有乾坤。
少年左右张望,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道“从哪里开始呢”
“就你了。”最后他相中最有眼缘的一粒枣红色碎瓷,心意微动,它便从瓷堆里飞掠而出,安静停在他身前一尺外的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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